第六回 落红埋芳 钓鱼出鳖
莫高峰下前前后后住了几十户人家,也算半个村庄。村里有些十几岁的女孩,
经常到山上去玩,其中重点就是警卫点,倒不是警卫点有公园俱乐部,只是深山里
人家晚上没电,文化娱乐生活又贫乏,无聊之极。警卫点的院子里长着一棵不知名
的树,它随时都会开花,不管什麽时候不管什麽天气就象现在还是冬天它想开时就
开了,而且天越冷它开的花越多颜色越火热鲜艳,在一片苍茫的山野里,别说山下
就是方圆十里内毫无遮挡的话都能看到它那万褐丛中一点红的神采。
因此女孩们一看到它开了傍晚就会跑来了。何况树旁的绿茵地又可以供她们追
逐戏嬉,月下谈情,而所谓的警卫点营区只有几间历史悠久的破砖瓦房,并无院墙,
无疑明白无误的对所有的女孩子们表示了来者不拒的博大胸怀和宽容,任何人任何
时间都可以来去自如,不必客气,不会打扰着谁的。环境优雅,交通便利——一条
村民们到田间地头上下班的小路就从营区穿过,自然成了青春少女们喧哗说笑的聚
散地。
小明当然喜欢这棵树——但绝不是赶时髦,虽然他到此地的时间很短,但他喜
欢这棵树的时间决不会在那帮女孩们之后,那是因为自小明来到台站之后,平时遵
照团里深入开展搞好军民关系的百日活动的会议指示,把学雷锋行动落实到村里改
变增进了和村民的感情关系使他们熟悉了台站之后才逐渐加强来往的,以前女孩们
是不敢冒冒然来折腾的。——小明喜欢这棵树的原因可绝对不和那些小女孩们一样,
这是一种很古老或者说是很古典的感情,可以寄兴可以咏怀。
在他心里那棵树不是一棵树是一面旗。
那些花不是花是一个人,一个美丽的人。
花非花,树非树,这一且并非颠倒现实。
只因这是另一个世界,充满理想与象征的精神世界。凝视那棵树观赏那些花是
小明在有事坐在树下无事立于窗前时的内心生活。或着他走着打拳,躺着写文章都
离不开这棵树的陪伴与支持。
近期心情浮燥烦乱,总在欢笑的时候独坐,总在默默里挣扎着,每逢高兴的时
候他都会触景生情,快乐与平静随时会被突然袭来的痛苦击碎,这事一直在困扰着
他,只是这几天特别历害而已。
他试图通过凝神静思来融入大自然的恬静气氛而达到陶然共忘机的境界。但杂
念总是突然袭来,打破了他的美梦。过去的事已过去了就忘记它们吧!
可那过去的事,却象恶梦一样偏偏不允许他的心里有憧憬着的美梦,放过自己
吧,他劝说着记忆,忘却!忘却!忘却!是是非非,谁能说清楚?执迷不悟!?坚
持真理?!
剪不断、理还乱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往事,错错错!回忆,莫莫莫!寻问,
瞒瞒瞒!
小明邹起了眉头,‘谁向孤舟怜逐客,白云相送大江西!’这是一个交情不算
深却是患难之交的普通朋友送别时赠别的诗。
当初犯了错等着处分,心情自然悲落,朋友们也迫于高压不相往来了,昔日文
朋艺友盛气一时贬落时孤单的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本打算决意为真理不惜一切抗
拒到底,可是一个普同朋友的话却让人感到坚持的未必真的正确了,他还说长风破
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苍海,建议砥柱中流不如顺水推舟,还说坚韧不拔才是男儿
本色。
在对方的提醒下,他才恍然大悟,决意就此投笔从戎,打算精武报国,卷土重
来,没想到当初献身国防立志建功军营的昂扬雄心,到如今却成偏僻荒凉地的长风
一梦。
空!空!空!但是既来之则安之,这麽幽静的隐居地带,不正是从前一直日思
夜想的乐土吗?
命运啊!总是于人愿相违背,人在红尘时梦想要遁迹俗世,而雄心勃勃时却偏
偏远来世外,冷却壮志热血。真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无奈!小明情不自禁从心
中叹出一口怨气,背手仰面问天。
“衣食无忧!叹什麽气呀!”忽然背后传来一阵真心的冷笑,那人已注意他很
久了。小明回头望了一眼鱼虎,少年不识愁滋味,他哪里会去体会国忧民急的痛苦
呢!
小明缓缓的说:“现在大山的外面,世界正是风起云涌的时候,全国上下兴利
除弊,狂卷着改革的大潮,正是青年人大显身手好时机,我们应该象健儿一样到大
海中去搏击体验大风浪站立在翻滚的潮头上,而不能够在这儿清闲养胖。”
鱼虎闻言格外吃惊,想不到他圆圆的脑袋里竟有这样敏锐的心思,平静的表情
里还真看不出他的半分忧患意识,没料到自己老是在对他的观察上白费了功夫看走
了眼,刚才还以为他在闲得无聊呢!因此甩出一声冷笑。但他不同意小明的说法:
“隐居未常不是好事,潜龙在渊,待时而发,象诸葛亮那样的人还在隆中修练了多
年,何况我辈孤且陋呢?在瞬息万变的工业社会时代,一无所知,一无所长,不正
需要这样的环境来专心学习么?”话中之意当然与小明不谋而合,但小明还有忧虑
:“只怕问题等不得人啊!”却又问:“隐居?你打算在此住下去吗?”鱼虎欣然
说:“隐居在此逍遥自在,岂不快哉!”
话音刚落一阵快活的笑声从不远出传来,很快一群女孩子走近前来,一下子把
不知名树围了起来,同时打破了肃静的气氛。她们旁若无人的说笑着,有的还顺手
摘了几朵较低处的花,别人也纷纷来抢,她们挑剔着,数落着边扔边摘有人甚至爬
上树去。
脆弱的小树摇摇晃晃,许多花骨朵没开就陨落了。小明一阵心疼,这种事昨天
已经发生过了。
小明照例劝阻,没人理她,看来只能向昨天一样任她们闹够了才会自动收场,
小明难过的想着,否则能对这些女孩们怎样呢?他发出一阵轻轻的叹息。
鱼虎当然听见了也看出来了,小明就是软弱。他以前就最厌烦懦弱的小明,现
在他仍讨厌软弱的人了。不过看来小明是一种忍让的宽容,当断不断这也是一种懦
弱,最糊涂的正直。小明没发怒,鱼虎却火了,一声厉吼:“下来!”山村女孩们
泼辣没人理会他发出的警告,鱼虎可是真的火了,他弯腰一甩,“哎呀!”
一个站得最高的女孩子被石子击中跳了下来,空气一下子静了,“快滚!”鱼
虎喝破了惊疑,凶狠的亮出了石头,她们被吓走了。
小明问道:“你不觉得残忍吗?”鱼虎差点把想得脑筋都拧断了,世上怎麽会
有这种人说出这种话来,她们在你痛苦,赶走她们你也痛苦,有得必有失,想两全
齐美到梦里去做吧!怕这怕那干脆死了最省事!鱼虎冷笑道:“对敌人仁慈就是对
亲人残忍!”
“可她们不是敌人啊!”“可她们是花的敌人!”
“她们还是小女孩啊!”“小女孩?她们已经懂得迫害真善美了!正是她们最
残忍,最自私,只知道占有,疯狂的行为,丑恶的灵魂,她们根本不美,霸王风月,
更不懂得美!”
“她们也是花啊!”“对呀,你说得对极了。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呀!!”
鱼虎幽默起来了。
“爱花,就要恨花的敌人!不懂恨的人根本不懂得爱!你根本不懂得爱!”
在血色残阳里鱼虎把拳头攥得格格直响,“当断不断必受其乱!”这句话掷地
有声,碰撞着小明的心。不错,小明当然明白这句话的含义,若不严厉制止,长此
下去恐怕这棵树明年都开不得花了。
但是明白不等于能做到,所以哲学界说知难行易。在小明身上长期存在的就是
这种问题!但他此刻才后悔要做了,过去错了,如今不能再犹豫的错下去了。小强,
你说的对!
“借你的刀来一用!”
刀光寒彻,阵阵风声,小明一步跃起,单刀,旋出一个圈儿,把小明围饶起来,
树上花落纷纷,似是下起了花雨,小明从花雨中跃出,空中把刀一掷,鱼虎接住,
甩插在地上,刀身还在剧烈的颤抖着。小明落下来,背对着落花,不忍去看。又是
一场无奈!为了全局只有牺牲局部!
“阿弥驼佛!善哉!善哉!出家人慈悲为怀!去得花艳了却树灾!”
“出家人?信教了?”“小子业已抛弃尘缘,昄依佛门!”
“可是部队不允许的!”“归依我佛,何必出家?小子戴发修行!法号无情!”
“出家人?好个怒目金刚!”
“你不也早已自称庄子门人道号清风道人了麽?”
“你与我不同!”“有什麽不同?!”
“你自小是懂事听话的好孩子。我天生是喜欢捣乱个坏学生!”
“我看没什麽不同。都是出家人了。”
“我原来以为只有我这样的坏小孩才不听话,没想到你这好学生竟然也会违反
一回纪律!”
“好学生?好学生的话没有人肯听!万句好话倒比不得一个小指头!从前我只
想着出家人是慈悲为怀的,却忘了金刚罗汉也是出家人!有时心软倒不如心狠!长
痛不如短痛!”
“好个怒目金刚!”“可是无论道教佛教,部队不允许信教!”“部队若管得
严,我也不必出家!他们管得了我人管不了我心!”
许久,无情僧才缓缓转过身来,走向树下,突然似想起了什麽,触电似的定住
了脚步,脚下一片花瓣,他的腿打了一个颤,急忙抬起,哎呀,踩痛了吧!无情僧
轻问道,轻轻把花瓣拈起,用袖子拭去了泥水,方才艳丽人,已作泥中尘。无情僧
叹道,罢!罢!罢!质本洁来还洁去,强作落到污浊里,玉人葬花,香冢埋芳,好
了却了你的冤魂吧!放眼看去,多少花色沦落泥尘,似是呻吟,有的已被踩碎。好
不凄惨的一副景象,零落成泥年作尘,就是这个样,唯有香如故。
无群僧把花瓣小心翼翼的一瓣一瓣收拾起来,手里拿不了了,又不愿放地上,
放众又怕搓坏了,便揣入袖中。好半天才收集完,把它们放在水中轻轻的漂洗干净!
然后用一块手绢包起来——这是一块故人的手绢,就在树下选了个靠近树根的位置,
把它们埋了起来。
这一切过程鱼虎都在一旁纹丝不动的冷眼看着,等到花瓣埋了,无情僧又在上
面立了一块木板,写上花冢二字,鱼虎忍不住冷笑:居然有心思侍弄花!
天已经黑了,玉兔东升,照得大地明亮如霜染地。
“扫地超度蝼蚁命,爱惜小树抛谢花,”鱼虎冷笑,无情僧心情茫然,听到这
一句似有禅机的改诗颇有触动,是啊!这难道就是大爱若恨麽?为什麽不能有一种
圆满的结局呢!可是……人无奈花也无奈。无情僧陷入了沉思,盘坐在地上。
鱼虎见他犯了病似的,如此执迷痴著,不禁冷笑道,真是无聊!无情被冷笑打
断,也明白他的意思,禁不住也是无奈的一阵冷笑,说起了祭文,“花儿花儿,你
芳魂逝去,凄凄冷冷惨惨切切,可知我的心也多难过,去已去了,只是你太命苦了,
我诌几句歪诗给你,愿你芳魂随风好去一路顺风。”无情僧低头沉默了一下,开始
吟诵起来:“无奈芳恨别人间,情深反似风雨寒!
花踏红泥飞仙路,魂游黄泉含鬼冤!
他年总逢花月日,莫谓人心闲无事,人亦难寻知己怜!
鱼虎听到后未动声色,小明会诌来几句歪诗祭花,这是他没有想到的,意思倒
听懂了几句,,听到最后两句才明白原来是说给自己听的,表白他与花为友,同命
相怜。
鱼虎冷笑一声走开了,只剩下无情僧站在树下沐浴月光。
整个晚上,无情都难以入睡,翻来覆去的,眼睛毕上又睁开,睁开又毕,,反
复多次,脑海里总是刀光、花落、雪亮与红艳,冰冷与热烈的对比与交融。大概十
二点钟了,无情还没有睡着,干脆起来了。走到院中,望着那棵树。
此刻,至静无声万籁俱黑俱寂,唯那一明月半空孤照。
无情在院中百无聊赖的缓缓走着,片刻之后回去,仍又不得不起来,再到庭前
仰望一眼明月,感慨一时都迸发了出来,突然一个不可抑制的念头蹦上他的心头,
迫使他疾步轻轻走回房间,靠着窗外月光在桌上草草写下了几行字,一下子写完他
松了口气,最后他在头上添上了三字,然后,稍作整理把乱句接了起来,改了几个
字,就完成了一个寄托《踏莎行。月下思》,无情风雨,零落成泥,冷瘦空枝寒凄
凄。画笔难描伤心句。丹青落处不堪提。
书侠意气,天涯情侣,暗香盈袖小黛玉。廷芳浣到日暮西。碧海雪月照霜衣。
严峻接到奇案之后,自知肩上重担,心情无日不急,破案线索按偷猎走向侦察,
但连日来查了数百人的前科案底,摸排了上千人的情况,走访了三乡七十八村的群
众,始终没有发现有价值的疑点,真是令人恼火。至此能想到的办法都已经想了,
线索就此中断,案子茫然无绪。
严峻想反正到处奔波都无处奔了,呆在局里头憋的头疼心烦,不如先去医院看
看妻子的病怎麽样了,回来正好和小丁碰头,他那边有了结果该回来了。说走就走,
严峻虽是二队队长,老牌名将,可是除了办案急事从不动用公车,出门他喜欢去挤
公共汽车。
快到医院的时候,严峻发觉那人要下手了,在上车前严峻就注意到那人喜欢转
来转去的,凭他的经验可以断定:那人是个贼!严峻慢慢靠了过去,可那人很小心,
磨蹭了起来,严峻只好眼看着医院过去了。几站后,那人终于找到下手的机会了。
严峻也下手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严峻的左手钳住了小偷的虎口,那人竟
还想反抗,被严峻一下子就摁在了座位上,束手就擒,“跟我走吧!”
严峻笑着,心里遗憾的想医院是去不了了,干脆送“佛”送到西吧,先破了这
个案子!
一审训,果然是个惯偷,但他交待出的贼赃是严峻的一个意外的发现。虎皮!
“哪来的!”“偷来的”严峻立刻搜查被盗人家。可能是有所警觉,虎皮转移
了,几乎一无所获!可是严峻瞧见了一个抽屉里的一个本本,什麽东西?猎枪证!
有证必有枪。
枪倒没问题。不过看来使用过不久,打过什麽东西?前几天你在哪里?答不上
来,严峻立即突击审训,顺藤摸瓜把偷猎团伙打了个措手不及。
案情发生了重大转折,重心转移,大量枪枝从哪里来的?问题集中到了龙城6
重发有限集团公司副总经理的身上。严峻以最快的速度最保密的手段调集了骨干人
员,风弛电彻的对重发集团公司所有厂房仓库进行了监控,确保情况照常无误,然
后才拿到搜查令全面搜查。
结果令严峻不敢相信,从地下工厂里查获了大批假烟假酒,而仓库里则查获大
批走私品包括油类、电子类产品进口烟酒、汽车等,数量最少却最昂贵的是一批文
物和珍稀动物皮,前者和后者正相反,少量的是出口的,多数的是进口的,无论进
出口都不是合法的生意,参与搜查的所有干警都无不为之震惊,其数量之大、品类
之多、价值之高都是空前绝后的。
小丁的排查也有了回音,他并没有劳力费神的挨家挨房去查问,而是通过各乡
派出所把地痞们都找来对赌场进行了大检查,发现有许多的赌鬼还上了巨额赌债,
调查结果是这些人都是靠从地里挖出的“土豆”——他们对文物的称呼——暴发的,
但他们都不识货,卖的价格又低——给钱就行反正还可以去地里再挖——所以可以
想象他们挖出了多少文物,被破坏的就更不计其数了。但据他们交待挖土豆全村的
人谁都干过,只不过运气好坏不同罢了,没什麽稀奇的。究竟这种盗挖从什麽时候
开始的又无从证实了,因此涉案文物价值之大无可估计,这个现索说明重发公司的
文物只是这其中卖出的一部分,又是一个惊天大案。
“一言以蔽之,就是龙城的山脉走势、地理气象、结构部局非常符合中国古人
建造墓穴尤其是皇陵的风水学标准,虎头崖左侧的青龙岭有北王河相护,就是一条
龙脉。
龙城的命名就是由此而来的!“牧田听罢报以热情的鼓掌:”您讲的太详细了!
“
王老说:“假如我没说错的话,一定是哪里有重大的文物考发现了。”牧田说
:“请原谅!我们不是故意要隐瞒,不是不相信您。”王老说:“不,不!你们不
说自然有你们保密的需要嘛!”
两人都笑起来了。办公室的电话响起来了,牧田拿起电话说了几句就递给了王
老。
“什麽?有文物?大批文物出土?!好,我马上去!”放下电话,王老又惊有
喜,想不到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原来是严峻请王老去做年代真假鉴定,并评估文
物价值以确定案件的等级。王老喜不自胜,与牧田再见,牧田再三感谢,派车送王
老去龙城。
牧田颇为费力的听完这一古怪难懂的课之后,随着精神上的松弛,连日来的劳
累感占领了大脑,使他感到十分困倦,送走王老只后,他很想好好睡一下——也不
过书桌小寐而已——但是他想到这个情况一经证实,应该立既上报不能拖延时便毫
无睡心了。
看付总的模样也没有休息,从他那同样红红的的眼睛和疲惫的神情就可以判断
出来。牧田见状本不想现在开口,但大事实在不能拖延。
“老首长。”牧田开门见山的说:“我有重要情况向您汇报!”付总十分的思
维十分敏锐,“什麽重要情况?”“我空军基地内发现了古代皇陵……”牧田把情
况简单的一说然后打算再详细的叙述,“是两个小战士发现的,他们分毫不取,品
质十分高尚,他们还发现……”“不用说了。”付总一摆手,:“我已经知道了。”
牧天更加吃惊,不可能吧!他想说些什麽,但看到付总那还没放下去的手便停住了。
付总坐在木椅上抽了一口烟,陷入了深思。他此行来的目的地并非连城,而是
东南省会福州。
根据福建国家安全局分局的报告,有了特别重大的案子需要他亲自飞来处理,
华侨王钦系以合法身分为掩护来到大陆进行间谍活动的特工人员在我东南沿海军事
基地频繁活动,企图通过拉拢利诱军人渔民达到收集军事情报的目的。在其拍摄某
军事地点地形时当场被我国家安全人员抓获,经审讯查出他是情报站的密使,此程
专门来为情报站送经费。
他明白回去即使不死也难以幸免于对手,在绝望之中招出中情局有一特大计划,
希望以此要求政府满足他不被谴回定居大陆的愿望。他供说该计划已在准备实施阶
段,一旦成功足以颠覆政府。审讯人员虽然听得目瞪口呆,却不敢相信,问他计划
内容,他却因为并不是本组织的事而不了解,仅知有此计划和它的一点背景。
福建某处有古末代王朝的龙脉遗宝,在明末时曾被发现,引起武林一场轰动,
但争夺之战几乎使所有知情人死伤贻尽,一个表面上看起来蠢笨弱智而实则心狠手
辣的狡猾者以四肢皆残的代价成为最后唯一的胜利者也,因已重伤在身得不偿失而
悔之莫及对宝藏心死如灰,不多久自杀身亡。此后千年之宝湮没无闻。
到了民国三十五年,残者的后裔终因忍受不了穷苦的生活,不顾祖宗遗训向国
民党当局献宝试图换一杯残羹,但是当具无人肯相信这个穷光蛋的疯话,终于这个
象抱玉和氏的人终于碰上了一个宁肯上当的贪官,待他们准备发掘时,内战打起来
了,兵荒马乱的,此事被搁置下来,一拖就是三年到了四十九年五月,国民党仓惶
逃窜,那个财迷阳奉阴违,拒不炸毁来不及发掘的宝藏,他对知情者进行了灭口,
并绘制了地图,梦想着不久后打回来再独享富贵。
可惜,这个财迷的梦永远是个梦,直到他死也没盼到两岸三通,更没能盼到打
回来。随着他恋恋不舍的逃走,此事又告一段落。未料几十年后,风波再起,该人
的儿子继承他老子的“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的死鬼遗志,再向国民
党邀功,献出宝图,并建议到大陆尽起此宝,以其为计划起动经费能源,向大陆反
攻——当然这是一场冷战,与其相关的计划就叫做TD计划。据王钦所说若果真是以
宝藏为起动经费那该计划该是何其庞大啊!
但那个王钦很狡猾,他说话好象有顾虑,三天后他透露说又想起来一点点,宝
藏好象在连城。
因此他的话不能全信,当时审完他后正准备前往连城,登机前半小时,又接到
国安局报告龙城有人来自首,就是因此推迟了三天时间到连城,本来这种非军事高
级机密是不能让牧田知道的,可是没想到宝藏却被他的部下发现了,难道这是天意?
尽管作为一个无神论者,他是不信神的。这个事情到如今不能再拖了,而牧田虽然
瞒不了了,可是他知道的情况还差的远着呢?
怎麽办?付总在作着最后的考虑,是吸收局外人还是放弃老部下?吸收还是放
弃?
吸收还是放弃?他反复的考虑着,在房间里踱了七圈之后,把烟头掐灭,直面
面对牧田说:“好!
现在我宣布:任命你为国务院反走私专案组成员,你现在是专案组是人了,要
严守秘密,对非内部人员不得泄漏组织内部秘密——任何外部人员都不可以。“
阳光下的龙城虽不算大,也是个妩媚的小都市,繁华富丽——比起穷乡僻壤来
——,一派稳定祥和的气象。但风和丽日只是表面的现象,是普通老百姓的感觉。
龙城里有头有脸的人是不会有这种感想的。消息灵通人士早把情报传开了,在几天
前就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一片风声。
此刻龙城的一位要人的感情最为丰富饱满,感慨最大:前几天?唉。前几天我
还是二把手呢!
仅仅三天就风雨如晦了。望着窗外,他后悔万分,有消息说要出事,可我不信。
唉,别人早落井下石把责任推的一干二净,唯独自己当了全罪羊。真不该呀!
也难怪,几十年辛苦熬得昨日功名地位,是说扔就能扔掉的吗?荣华富贵,既能爱
人又能害人啊!望着窗外,他已知没了退路。
当时出事之后,他也有机会逃走,可是想起了丽华的死,他没有逃,一切不都
为了她吗?她已死了,自己一个人一无所有的亡命天涯算什麽呢?何况,他怎可以
让心爱的女人白白的为他而死呢?他们逼死了丽华无非是想让她顶罪,现在自己也
受到监控等待处理,看样子他们还想逼自己替罪自杀,所以他决心逃脱监视后,立
刻去自首——不是检察院,公检法现在都是他们的人,于是他去了国安局。虽然这
事不归他们管,但他要求飞赴北京直接去中央坦白。没想到直接见到了付主任,他
要把所有知道的都说出来,因为他深知,那些人一定会恶人先告状先下手为强,到
时他们占了先机说得再多也是白搭,见到主任两天了,他一直要求把他从省局里转
移出去,可是主任有顾虑而且认为他是惊弓之鸟,没有重视却说这里是公安局这不
安全哪儿安全呢?但他总感到这儿也不安全,一股不祥的感觉越来越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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