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可恶!”黑木祭一掌重重拍击在檀木桌上,脸上的表情,阴沉得可怕。
他派去的杀手,竟未回来领取最后的赏金!不但如此,连东篱宫也无任何骚动
传出。
看来,事情是搞砸了。
可能吗?
他派去的杀手,并非泛泛之辈,再加上昨日祈雨后,她那一副随时皆会倒下的
虚弱模样,要杀她,并不难。
何况,他还在剑上动了手脚。
难道……有人相助?
闻天语?
一定是他!
忿忿起身,前往黑木礹的房间而去,急切地敲门。
“喀”地一声,房门敞开,黑木礹困倦地眨了眨眼。
“爹,这么早,有事吗?”
黑木祭一把将她拉进房中,回身将房门关好。
“礹儿,昨晚爹要你去绊住闻天语,你可忘了?”
“去了,只是他未免也太不给面子了。”说到这事,黑木礹不免委屈地抱怨。
“这么说,你是没绊住他了?”黑木祭的脸色变得铁青。
“绊了一刻钟的时间吧?”她挫败地估算着。
一刻钟?要杀一个人,是绰绰有余了。
看来他是低估她了!
黑木祭懊悔地捶了下拳头,这次失败之后,下次要杀她就难上加难了。
“爹,没成功吗?怎么会?”
看见父亲阴森的表情,她心里已有了底。
“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失算,但是,爹一点都不相信她会一点事也没有。”
“那咱们何不去拜访、拜访?一来,感谢她为风尹国带来雨水;二来,探探虚
实。”黑木礹晶眸中,闪着狡诈的光芒。
“好主意,是该去瞧瞧。礹儿,咱们这就去探望探望受人民崇敬的天女吧!”
父女两人不安好心地,向东篱宫行去
???
鮱珞缓缓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黛儿那担忧的脸。
“天女,您可醒了。昨夜的情况,真是吓死我了,还好您没死,不然黛儿可没
脸活着呢!”黛儿欣喜地流下泪来。
“你哭什么,傻丫头,我可还没死呢?”鮱珞轻松地逗她。
“天女!”黛儿不安地看着鮱珞。什么死呀死的,真不吉利。
不过,她倒忘了,她自己也说了“死”这个字。
鮱珞双眼巡视房内一遍。“你怎么会在这儿?”
闻天语呢?想必早已离去了吧……
不容否认的,醒来时没见着他,让她的心里有些失落。
“是闻大人要黛儿来照顾天女的。”黛儿自顾自地说着,未注意到鮱珞的表情。
“昨夜,天女要黛儿走时,黛儿就并命地往北辰宫跑,没多久就遇着闻大人了。
后来,闻大人要黛儿先回房去,没有他的命令,不准出房门一步。黛儿心想,闻大
人一定会去救天女您的,为了不再造成您的负担,黛儿便乖乖回房等候了。”黛儿
满心愧疚地看了鮱珞一眼。接着道。“果然,清晨时,闻大人便要黛儿前来照顾天
女,并交代千万不能将天女受伤之事泄露出去。天女,您放心,黛儿会守口如瓶的。”
黛儿举手发誓着。
他一直陪她至清晨才离开吗?
睡梦中,只记得有一双温厚的大掌,紧握着她的……
“天女!”黛儿轻唤着沉思中的她。
“黛儿可以替您上药了吗?”
“上药?”闻天语不是才帮她上过药吗?
那温柔的触感,现在想起,仍教她脸红。
“闻大人说,这药得定时上,伤口才不会留下疤痕。”
“是吗?”他是担心她的身上,会留下丑陋的疤痕吗?
“天女,您是否觉得闻大人很关心您?”黛儿边说边细心地为鮱珞上药。
“有吗?”鮱珞紧张地反问。
“嗯!”黛儿重重点头。“除了君王之外,黛儿不曾见闻大人关心过谁。可是,
昨夜黛儿却在闻大人脸上看到了他的焦虑。所以,黛儿肯定,闻大人是很关心您的。”
他真的会在乎她吗?她不确定,但仍感到欣喜。
“也许,他是怕我在他的地盘上,被人不明不白地杀了,有损他的颜面吧。”
鮱珞故意如此说着,藉以斩断自己过多的奢望。
“才不是呢!闻大人从来就不是那种爱面子的人,他…”
“启禀鮱珞天女!黑木祭师与黑木小姐在大厅求见。”一位前来通报的宫女打
断了黛儿的话。
“黑木祭师?天女,这可怎么办?您身上的伤,尚不能移动身体的,伤口会裂
开。”黛儿慌张地跳起。
闻大人交代过,不能让天女乱动的。
黑木祭还是来了,果真一点也沉不住气,真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眼。
试着挪动一下身子,不料,伤口传来的疼痛令她直皱眉,看来刚刚敷的药是白
费了。
“黛儿,快扶我起来更衣吧。”
那父女俩没见着她的面,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可是,您的伤……”黛儿迟疑着。
鮱珞不理会她的迟疑,径自撑起身子想下床。
不料,一股撕裂般的痛楚,蓦地袭遍她全身。她身子一软,往床下栽去。
“啊!天女!”黛儿想扶住她,却已不及。
柔软的身躯,在接近地面之前,忽地被人接着,转而跌入一宽阔的怀中。
“不是要你别乱动的吗?”冷酷的嗓音合着一丝忿怒,自鮱珞头顶上方传出。
这个女人,老是喜欢和他唱反调吗?
“闻大人!幸好,您接住了。”黛儿惊魂甫定地拍拍胸口。
闻天语不语,将鮱珞连人带被拦腰抱起。
“你……做什么?”鮱珞惊慌地问,他身上独特的男子气息,令她脸红。
“是啊,闻大人,黑木祭师正在大厅上等着见天女呢!”
“我就是瞧见他们父女俩往这儿来,才赶来的。”闻天语不屑地道。
“你去告诉黑木祭师,一大早,我便带着鮱珞天女,出宫巡察去了。要他改日
再访。”
这个老狐狸,总有一天,他会让他现出原形的。
哼!
低哼一声,闻天语抱着鮱珞,身形微晃,自窗口穿出,转眼不见踪影。
黛儿呆呆地望着这一幕许久,才转身朝外走去。
现在,她得去大厅赶人喽!
???
北辰宫外的紫竹林中,有一栋竹楼,全由竹子搭建而成,别具一番风味。
闻天语一脚踹开竹门,进入后,再反脚将门关上。
将鮱珞轻放在垫了软被的竹榻上,转身径自倒了一杯茶,静静喝着。
沉默在两人之间流动,鮱珞明白,若她不先开口,这种情况,会一直维持下去。
“这是哪?好别致的竹楼。”鮱珞颇为欣赏地打量屋内的一切。
全然由竹子编制而成的摆设,件件匠心独具,显示出主人是位爱竹之人。
鮱珞第一眼便爱上这竹楼,淳朴却不失雅致,空气中还飘荡着竹子独特的清香,
使得空气显得格外清新,令人备感舒畅。
他斜倚在窗棂上的优闲模样,不难得知,这儿是属于他的地方。
“这是你的地方?”鮱珞半肯定地问。
“嗯。”他的语气,似乎不似以往的冷淡。
“为什么带我来这儿?”
闻天语心头一骇。
为什么带她来?他也不知道。
只是直觉或许这儿,是最佳的休养之地。
但却大大地破了例。
除了他之外,他从未让任何人来过,即使是风尹玄翊也一样,这是他私人的地
方。
如今,他却不加思索地带她到这儿,这到底代表着什么呢?
“这儿是唯一能躲过黑木祭的地方。”他为自己的行为找个合理的解释。
“这儿,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许踏入一步,即使是君王也一样。”
“你很重视这个地方吧?是否具有特别的意义?”从他轻松自在的模样知道,
这儿让他不受拘束。
“这儿,完全是依照我以前所居住的地方而建,对我而言,有许多美好的回忆。”
他不知道为什么要向她说这些,她的眼,让人不知不觉受到蛊惑。
不悦于她对他的影响力,他索性看向窗外,不再理她。
不明白他突然之间态度的转变,但她不喜欢他漠视她的存在。
“闻大人,我想到外头透透气,您可以帮我吗?”鮱珞软语请求。
“你身上的伤不宜移动。”闻天语头也不回地应着。
“整日躺着会闷坏的,这对病人而言,可是不好的喔。”鮱珞不死心地道。
“不行!别再说了。”冷漠的口气,毫无商量的余地。
真霸道?
鮱珞不悦地咕哝。他不帮她也行,她自己来。
一手抓着身上的丝被,一手努力撑起身子。她无法相信,仅是一个简单的动作,
竟让她气喘吁吁。
“你该死的在搞什么鬼?”预期的咆哮毫不留情地传来。他从来都不留情面。
娇喘着自他怀中抬起头来。“求求你,好吗?”
“你……”
她美丽的眸中写满期盼与坚决,让人无法拒绝。
“要是伤口再裂开的话,我可不管。”他附加但书。
“嗯,我会小心的。”
他弯身抱起她,虽然仍是冷着一张脸,动作却不失温柔;鮱珞发现,自己竟愈
来愈喜欢赖在他的怀中。
抱着她来至台前,让她的背靠着他的胸膛坐着,一手轻揽着她的腰稳住她,一
手顺手拔了根竹梗放入口中嚼着。
鮱珞贪婪地汲取林间清新的空气,这儿清幽的环境,令她喜爱。蓦然发现,原
来,他也是个爱清静的人。
“你……”
鮱珞的螓首向上侧仰,欲询问他是否如同她所推测之人,怎知,闻天语正恰巧
低下头——
四片唇,便这样不经意地胶着在一块儿。
突如其来的状况,让鮱珞欲说的话,硬生生地梗在喉咙里,只是呆愣地注视着
在眼前放大的俊颜。
闻天语慢慢抬起头,将他的唇离开她的。
虽是如此,手指仍眷恋不已地轻刷过她的嫣唇,似乎想再一次感受她的柔软。
“对不起。”收起手指,冷硬地道歉着,并偏过头去,不再看她。
她娇嫩甜美的唇,令他忍不住想再一亲芳泽。但现在的他,绝不会让这种事再
发生。
鮱珞伸手抚着被他碰触过的唇,唇上仍留有他的余温……
方才的意外,她并不感到懊恼,只是对于他的道歉,感到丝丝不悦。
她不需要他的道歉,他又没做错什么。若真要说他有什么错的话——
就怪他,为什么总是那么冷静好了。
同时不再说话的两人,让气氛显得尴尬。
“方才你想说什么?”闻天语先打破僵局。
想说什么,已不重要了。“没什么。”
“你……”既然不想说,算了。忽然思及梗在心中的疑问,闻天语问道:“你
的武功,并不在刺客之下,为什么会伤得这么重?”
“我没有武功。”鮱珞直截了当回着。
“没有武功?不可能!”他见识过她的轻功,已臻上乘。
看出他的困惑,鮱珞解释着:“我们并不需要武功,我们只需修练法术。你所
谓的轻功,只是我法力削弱之后的飞天术罢了,并非真正的轻功。”
“你到凡界,所有的法力皆削弱,你到底还剩哪些法力?”
“够用来对付黑木祭了。”鮱珞实话实说。
“问题是,你不只是要对付黑木祭,你还要应付他请的那些杀手,你懂吗?像
你这样完全没有武功,还来不及面对黑木祭,便香消玉殒了。”闻天语残忍地说着。
灵界之人,难道不晓得人心险恶吗?
“所以,我才需要你当我的贴身护卫嘛!”鮱珞笑望着他。
他总算明白她的用意了吧?
闻天语顿时觉得有种上当的感觉。
“你设陷阱让我跳?”
“我没有!”鮱珞无辜地摇头。“我只是让你明白我的需要。”
“为什么是我?”他不悦地扬起剑眉。
“我只信得过你。”
她翦翦秋瞳里明显的信任,让他无法反驳。
“我能靠着你,休息一会儿吗?有你在身边,我才能安心。”鮱珞轻声低语。
当闻天语回过神时,只来得及望见,她无邪的睡颜。
???
为了躲避黑木祭的探访,闻天语皆会在天未明之际,至东篱宫将鮱珞带走。连
日来的相处,已为两人培养了绝佳的默契。
今日,如同往常一般,鮱珞己梳洗完毕,静坐在床上等他。
经过多日的调养,伤口已渐渐愈合,只等它结痂脱皮。
他来了!
缓缓睁开垂闭的眼,她总是对他的气息特别敏感,如同他对她一般。
窗户被人轻击两下,随即有一抹白影穿窗而入。
月牙白的衣衫,仿佛是他的印记;也唯有这种高贵的白,才能衬托出他不凡的
气势。
如往常一般,向鮱珞点了一下头,算是打声招呼,便弯下身躯,欲将她拦腰抱
起。
“咱们还需躲黑木祭躲到什么时候?听黛儿说,他已经明显地等得不耐烦了。”
鮱珞忍不住询问。
其实内心深处的她,是想明白,她还能和他单独相处多久。
“不需要躲了。”闻天语冷沉道。
“真的?”鮱珞欢喜地笑了,但思及和他独处的日子也宣告结束,胸口没由来
地发闷。
以后,再也无任何理由让他光明正大地抱着她了,自己得先适应没有他陪伴的
日子。
“我的伤已好得差不多了,我自己可以走了。”鮱珞拍拍闻天语的肩膀,要他
放下她。
望了她一眼,闻天语无谓地耸肩。“随你。”
放下她之后,逐自朝宫外走去。
“上哪去?”鮱珞微喘着大步跟上。
“凌霄阁。”闻天语头也不回地道。
“北辰宫的凌霄阁?有事吗?”
闻天语暗自放缓脚步,让她跟上,磁性的嗓音平淡地道:“君王想让你知道一
些事,顺便听听你的意见。君王怀疑又是黑木祭搞的鬼。”
“又是黑木祭?他又做了什么吗?”鮱珞反感地皱眉。
“待会儿你便明白了。”语毕,闻天语伸手环住鮱珞的腰,施展轻功往凌霄阁
掠去。
???
凌霄阁的大厅中,文武大臣齐坐一堂,自每人脸上肃穆的表情看来,似乎发生
了令人头疼难解的大事了。
悄悄隐身在屏风后的闻天语与鮱珞,听到了以下的对话——
“启禀君王,目前虽已将东桃镇与外界隔离,但日益扩大的疫情,若再找不出
医治的办法,恐将殃及全国。”一名留着长髯的文官忧心道。
“连颜大夫都束手无策吗?”风尹玄翊怀抱希望问道。颜大夫是风尹国的国医,
也是目前唯一的希望。
众大臣摇头不语的反应,将风尹玄翊的希望彻底砸碎。
“据说……”一位福态的老者呐呐地开口。“颜大夫的身体,似乎也感到不适
了。”
“岂有此理!”风尹玄翊龙颜大怒,一掌拍上座椅扶手。“小小一场不知名的
疾病,便让全国上下的医者、文武百官束手就缚,万一今日是场瘟疫呢?是否每个
人皆要在住处等死了?”
“臣无能,请君王降罪!”文武百官惶恐地齐跪一地。
“起来!全都给我起来想办法!”风尹玄翊没好气地喊着。都什么时候了,光
请罪有用吗?
“今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先是旱灾,再来疾病,接下来呢?又会是什么天灾
人祸了?”可真是诸事不顺啊。风尹玄翊的眸光不由得瞟向黑木祭,这些事一定和
他有关,却苦无证据
察觉风尹玄翊不寻常的注视,黑木祭佯装不知,心里却乐坏了。这一场不知名
的疾病,若是处理得不好,便可毫不费力地让风尹玄翊丧失民心,届时他只要在一
旁多加煽动,再开出一道治病良方,民心的依归便可想而知。
到时候,风尹玄翊就得乖乖地将这瑰丽江山拱手让人,至于鮱珞天女,他会让
她后悔下凡来阻挠他的好事。
“君王,传说天女是上天所派的福星,而本国得天独厚,蒙上天宠幸,得一名
鮱珞天女相助。上回的旱灾,全靠鮱珞天女所求来的一场大雨,而挽救了成千上万
百姓的生计,臣想……也许这回,也能靠天女帮咱们化解。”黑木祭居心不良地建
议着。
“是啊!上回天降甘霖,全靠鮱珞天女所赐,由此可知,鮱珞天女一定是上天
派来帮助咱们风尹国的,只要天女答应,一定有办法的。”一名大臣欢欣地下结论。
“是啊?鮱珞天女一定行的。”
“我就知道,她是咱们风尹国的救星。”
大臣的讨论声此起彼落,仿佛溺水之人抓到浮木般,眼中燃起希望的光芒,而
此时,鮱珞天女便是那一块浮木。
屏风后的鮱珞,对着一旁面色凝重的闻天语苦笑着。黑木祭这招借刀杀人之计,
果然高明。
她若成功了,是理所当然,顺天应人。
倘若失败了?恐怕是千人所指,无病而死吧!
“安静!”风尹玄翊见状,不耐地出声制止。会演变成此种局面,他心里有底,
这也是他想让鮱珞天女亲耳听到的原因。“吕卿,多派人马,供应东桃镇民所需的
粮食与日用品,并严加封锁,管制人民的进出,除医者与军队外,一律不准进入。”
风尹玄翊对一名武将指示着。
“是,臣遵旨!”武将起身覆命。
“今日到此为止,是否派鮱珞天女前往,本王心里有数。有最新的消息,立即
回报!也请众卿再拟良策,共体时艰。”语毕,风尹玄翊举步离开。
“臣恭送君王!”
望着风尹玄翊略显无奈的背影,黑木祭得意地笑了;哈哈的笑声,不断在他心
中回荡。
一场不知名的疾病?他等不及想见到,当被派去的人发现是场瘟疫时,脸上的
表情。
闻天语对鮱珞打个手势,趁众臣商讨之际,双双离开凌霄阁,往君王寝宫而去。
???
“你们都听见了吧?”
书房中,风尹玄翊对甫步入书房的两人闷闷地开口。
“难道,除了鮱珞天女之外,全风尹国中竟无人有办法对付黑木祭了吗?”风
尹玄翊挫败地喊着。
闻天语闻言冷然道:“办法是有,只是君王不愿罢了。”
风尹玄翊的晶眸对上闻天语的冷眸,他知道闻天语的意思。他是可以派人暗中
杀了黑木祭,永绝后患。但如此一来,他便不配再当风尹国的君王了;他想要光明
正大地让黑木祭俯首称臣。
可是目前的情况,却诡异得让人无法掌控,怎不令人灰心呢?
“君王,您不用太自责,若黑木祭的行事皆能在您的掌控之下的话,天皇便不
会派鮱珞下凡了。”鮱珞开口安抚着。“黑木祭凭着自身的巫术,破坏风尹国的结
界,也就是凡人所称的风水,危害百姓的生命,已是违反天道。这不再是君王您一
人的责任了,而是整个天界与灵界,必须对您与风尹国的人民一个交代的时候了。”
“这么说来,风尹国的旱灾与这次的疾病,全是黑木祭的巫术所造成的?疾病
可造就,这本王可以理解,但是旱灾呢?这不是天灾吗?”风尹玄翊讶异地询问。
鮱珞细心解释:“因黑木祭先破坏了自然界原有的风貌,造成了自然界的平衡
失调,才有旱灾的产生。”
“黑木祭有这么大的能耐吗?”闻天语提出怀疑。
鮱珞锁眉摇头道:“黑木家的巫术是无此能耐,但是魔界的魔法却有,我怀疑
黑木家的祖先曾经得到魔界的部分魔法手札,而演变成黑木家的独门巫术。这也是
我被派来凡界的原因之一。”
鮱珞的解释,换来两位男子的沉默。
风尹玄翊手抚额际的太阳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而闻天语却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瞧,让她不自在地掉开眼眸,心跳也漏了一拍。
半晌,风尹玄翊率先开口:“看来,这次的疫情还是得有劳天女了。”
“君王别这么说,鮱珞责无旁贷。”
风尹玄翊欢喜地点头,望向闻天语的眼神却不怀好意。
“黑木祭这回会这么做,除了想让我丧失民心外,必定还有其它的目的。在敌
暗我明的情况下,凡事更要处处小心谨慎,你说是吗?闻大人?”
冷眼瞪了风尹玄翊一眼,闻天语并未回话。
风尹玄翊在心中暗笑,闻天语的默许,让他有莫名的快感。
转头向鮱珞道:
“这回出宫城得特别小心,天女现在是风尹国唯一的希望,可马虎不得,天女
的身份,比起本王可重要得多了,闻大人是本王唯一信得过的人,有他在你身边保
护,本王才能放心。”
“可是,闻大人愿意吗?”他一直不肯当她的贴身护卫,鮱珞在心中加了一句。
“呵呵!”风尹玄翊笑着。“放心,闻大人是位能分辨是非轻重的人,当务之
急,他知道该怎么做,是吧?闻大人?”迎上一双含着贼笑的眼,与一双期盼的眼
眸,闻天语心下暗叹口气。他自己明白,他是脱不了身了。
“我去交办事项!”闻天语向外走去的同时—丢下这句算是应允的话。
他心里明白,他之所以答应同行,是他实在无法放心将她交给任何人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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