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席祥翌在酒吧中,喝得醉醺醺,此刻他心中真是痛苦不堪。
“先生!你不能再喝了。”酒保忧心忡忡的对已八分醉的席祥翌说道。
“少啰唆!再给我一杯!”席祥翌像野兽般狂吼。
酒保只好再递一杯给他。
“先生,我们要打烊了。”
席祥翌这才在酒保的搀扶下,进了计程车,回席家去。
一进席家客厅,张晓晶便笑脸迎人的走过来。
“老公!人家好想你唷!”张晓晶一见到醉得七荤八素的席祥翌,就知道自己
的大好机会来了。
“婉姿?!”席祥翌揉了揉醉眼。
“是我啦!我好想你哦!”张晓晶将错就错,反正,只要一切顺利的话,过了
今夜,席家的庞大财产便全归她所有了。
“婉姿!婉姿!我等你等得好苦呀!”席祥翌紧紧的抱住张晓晶。
“祥翌!我也好想你哦!”张晓晶一面挑弄他,一面将他身上的衣服除去。
她给他一个火热的深吻,他果然欲火中烧。
“婉姿!我要你!我好爱你!”他蛮横的扯开她身上的障碍物。
“祥翌,先等等。”她从一只皮包内抽出一张纸,就是上次自江律师那儿骗来
的文件。
“你先在这儿签名。”张晓晶嗲得令人全身发麻。
“这是什么?”席祥翌一双醉眼根本看不清任何东西。
“结婚证书啦!你快签嘛!”张晓晶使劲的在他身上厮磨。
他终于欲火难捱的签了名字。
眼看事情已成功一半,张晓晶差点没笑叉了气。
她又从皮包中拿出一包白色的药包,将它掺入一杯白兰地中。
“老公!我们先喝杯酒吧!”张晓晶柔情万千。
“不!我不喝了,我只要你!”席祥翌像水蛭般吸在张晓晶身上。
“来!我喂你。”她将酒含在口中,再注入他的嘴里,直到整杯白兰地都滴酒
不剩。
张晓晶邪恶的舔了舔嘴角。
“死老头,我会大发慈悲,让你享尽在人间的最后一次极乐,好让你暝目的升
天。”她露出恐怖又淫秽的狞笑。
她收好文件后,便骑到他身上,开始一次又一次的欲海交欢。
***
婉华在佣人的呼唤下,半梦半醒的走到客厅,还不停揉着眼睛。
“婉华!”烈文的脸色相当难看。
“烈文!你一大清早有什么事啊?今天是星期天耶!”婉华睡眼惺忪的说道。
“婉华,你仔细听我说……”烈文面色凝重的抱住她。
“怎么了?”婉华这才发现情况不妙。
“你爸爸命在垂危,现在正在急救中。”烈文一口气说完。
婉华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在作梦,只是眼泪失控的一直落下。
“婉华!你振作点!”烈文好心痛。
“他不是我爸爸!他不是!”她歇斯底里的大叫。
“我们快去医院再说。”烈文拉着婉华往外跑。
“我不要!他的死活都与我无关!”
“真的吗?”烈文回过头,一本正经的问道。
“我……”她哑然了。
“你虽然恨他,但心底却渴望着他的爱,对吧?”烈文说中她的心意。
她默认。
“快走吧!”他们迅速进入车内扬长而去。
***
婉华靠在烈文怀里,不住的颤抖。
“放心,席伯伯一定不会有事的。”烈文不断抚慰哭得柔肠寸断的婉华。
“小姐,你不要恨你爸爸,他是很爱你们姊弟的,但他不能表现出来。张晓晶
总是虎视眈眈的想置你们于万劫不复之境,你爸爸绝不能让她抓到弱点。”江律师
摘下起雾的眼镜擦拭。
“你爸爸总是说,他因一时失察而让一个披着羊皮的恶魔走进席家大门,为此
他后悔不已。但是张晓晶是滗子出身,身旁跟着一堆狐群狗党的人渣,那些杂碎是
真的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张晓晶又觊觎席家庞大的财产,对于拥有正统继承权的你
们姊弟,更是视为眼中钉,恨不得拔之为快。”律师又戴上眼镜。
“你爸爸为了防止她加害你们,便和她约法三章,只要她不动你们一根寒毛,
不管她做什么,你爸爸都当没看见由她去。他也想用双手抱着你们,好弥补对你妈
妈的歉疚,让你们能享受父爱,但是他不能。张晓晶一旦发现你们正是他的弱点时,
他和她的约束便没有任何意义了。她会拿你们来威胁他,甚至真的伤害你们。”律
师愈说愈愤慨。
“记得三年前培华病发那件事,那时正是因为张晓晶发觉你爸爸好像很关心培
华,所以才会对培华下毒手的。如此,你爸爸还敢对你们表现爱意吗?这就是她的
目的,她要你们恨他,最好父女反目成仇,她正好坐收渔翁之利。”江律师用手帕
擦了擦湿濡的眼角。
“他宁愿让你们恨他、误会他,也不愿意让你们受到任何伤害,你知道吗?”
“爸爸!爸爸!”婉华哭得死去活来。
烈文紧紧的搂住她,他心中有股深沉的杀气,恨不得手刃张晓晶。
“那今天的事又是怎么回事?”烈文追问。
“我也不清楚,不过我和老席都知道这是迟早的事,只是无法确定时间。今儿
个清晨,我眼皮直跳,心中有股不祥的预感,打电话到公司、席家都没有人接,我
试着去席家看看,一进门看到的便是……便是已几无气息的老席,还有凌乱的一片。
那个贱人不知哪儿去了。”律师老泪纵横。
“不过她别想得逞,我知道会让她离开席家的原因只有一个,可是她不久就会
发现,她绝无法称心如意的!”律师咬牙切齿的忿道。
医生自手术室出来。
“医生!”三个人全围了过去。
“命是捡回来了,但尚未度过危险期,如果三天内没什么变化,顺利苏醒就没
事,否则……”医生摇摇头离去。
“婉华!振作点,你是坚强的女孩,我也一定会陪在你身边的。”烈文抱住全
身发软的婉华,并紧握她的双手。
律师用一种很欣赏的眼光,看了看烈文。
“烈文,待会儿找机会到外面来,我有要事商量。”律师向烈文耳语后,便快
步离去。
***
望着沉睡不醒、憔悴苍白的席祥翌,婉华不停颤抖着双手抓住他的臂膀,好像
要给他力量,脸上的泪珠更是大颗大颗的掉落。
“婉华,一切都会没事的,相信我。”烈文像在念咒语般,站在她身后,双手
按在她颤动的双肩上。
“我相信那天去为培华送行的是爸爸,那个神秘客也是爸爸,我……”她忏悔
般的哽咽。“我是坏孩子,我不孝,我……”
“婉华,这不能怪你,你没有错,你是最好的女孩,一切都是造化弄人,你别
如此自责,我会好心疼、好难过的。”烈文将脸埋在她的肩上。
“烈文……”她蜷入他的怀里。“不要离开我,我需要你强而有力的双臂支持
我,更需要你坚定不移的心包容我,我不能再失去任何东西了,尤其是你……”她
像游丝般呻吟。
“我怎么也不会离开你,我爱你,我会陪你越过千山万水,我说过我会带你到
天堂去的,婉华。”他万千热诚的拥着她。
“如果心可以掏出来,那我一定会剖心给你看,我对你是如此的无法自己,你
是我生命中最值得珍藏的宝贝。”
“烈文……”她感动得泪眼婆娑。“只要有你在我身边,什么样的挑战我都不
怕,你一定会支持着我,陪着我一起走过,我知道。我好为自己庆幸,能有你这样
的好男人来爱我,我真的太幸运了。”
他激动的吻住她的唇瓣,她柔情万种的回应他的爱。
人家说患难见真情,指的就是这个吧!
“我去找律师谈些事就来。”
“嗯,你尽管去,我没事了。”
他较为放心了,她看来是冷静而稳定些了。
***
江律师在外头等了烈文好一会儿,烈文总算出现了。
“在婉华面前有些事是不便明讲的。”江律师淡淡的说着。
“我了解,江伯伯,现在你尽管说吧!我知道你一定希望我帮你。”烈文相当
条理分明。
江律师眼里透着激赏。“你果然是个难得的好青年,老席的眼光还是那么凌厉。”
“一个多月前,张晓晶来找过我,用她吃饭的本事勾引我,要我把财产让渡书
给她……”
“你和席伯伯应早料到这招吧!”
江律师点点头。“她是妓女出身,我只能说她真的很厉害,我无法拒绝她,我
真给了她一份文件,但那是没用的,不久她就会发现而跑回来闹事的。”
“有因应之道了吗?”
江律师从西装袋拿出一个塑胶袋。“我知道你有叔叔是从医的,你把这张纸给
他化验,尽快些。”
烈文已明白大半。“如果我没猜错,这张纸应有药剂反应,而且是从出事现场
发现的,你怀疑席伯伯的心脏麻痹和这个有关。”
江律师把手重重的按在他肩头。“一切拜托你了。”
他知道他猜对了。“关于那文件……”
“放心,她绝无法得逞的,你等着看好戏,我绝不会再让她嚣张下去。这事就
拜托你,其他的我会安排好,你放心吧!倒是婉华那儿,你要多留心。”
烈文惊觉的吸了一口气。“放心,江伯伯,她若敢动婉华一根寒毛,我会将她
碎尸万段。”
江律师对他是完全信任。“那我先回去处理该办的事。”
“你能不能告诉我,去送机、去询问培华病情的是不是席伯伯。”
“如你所想的。”
“还有一件事……”烈文犹豫瞬息。
“你听过黎婉姿这个名字吗?”
江律师脸色大变的蓦然回首,证明了烈文的推测。
“你……”
“她是我姑姑。”他正色说道。
“天啊!这……太巧了吧!”江律师有些失神。
“我姑姑为了拯救当年有着财务危机的黎家,而自愿嫁给一个她不爱的男人,
黎家因而安渡难关,她却遇人不淑,三年后便离婚,现在在我家。”
“我现在只能告诉你,事情定会雨过天晴的。”江律师的神情五味杂陈,眼神
却有一抹喜悦。
“我和你一样相信。”烈文会意的一笑。
***
席祥翌呻吟一声,眼睛慢慢睁开,感到全身像灌了铅般,好沉重。
“爸爸,你醒了!”婉华欣喜若狂。
“婉华?我是不是在作梦?”席祥翌相当虚弱,两眼却瞪得斗大。
婉华摇摇头。“爸,过去是我不好,害你受苦了。”
“傻孩子,爸是真的对不起你们,你们一直太苦了。”席祥翌百般慈爱的说道。
他想伸手去抱他心爱的女儿,但残弱的躯壳使他身不由己。
婉华紧握住他的手。“你先休息吧!一切等你康复再说。”
席祥翌虚弱的微扬嘴角,药效使他很快的再度沉睡。
她在他额上轻轻的吻了一下,替他盖好被子,对护士叮咛几句后才悄悄离去。
“情况如何了?”
婉华一关上门便看见志文和兹莉。
“幸好有江伯伯和烈文,一切都还好。”婉华很感激眼前这两个为她而来的好
友。
志文抢在兹莉之前握住婉华的手。“婉华,有事尽管说,不是只有哥能帮助你,
我也是在所不辞的。”
“谢谢你,志文。”
“我是说真的,我但愿自己能对你有所助益。”志文相当慎重其事。
“既然如此,请你到江伯伯那儿去吧!你是学法律的,或许可以帮得上忙的。”
“我一定会的,为了你,我会全力以赴。”志文激动的拥着婉华。
“婉华,我也会尽力帮你。”兹莉一手推开志文,将婉华拉到一旁。
“兹莉……”婉华为自己的好运庆幸。
***
走了一大段路,兹莉始终不肯和紧跟在她身后的志文说半句话。
“兹莉,你怎么啦?最近是怎么回事,老是阴阳怪气。”志文一头雾水。
“我阴阳怪气?你说我阴阳怪气?”兹莉满腔怒气。
“兹莉,你到底怎么回事?”
“我……”
她能说她在吃醋,为他对自己的死党好过头而嫉妒吗?
她咬了咬唇。
“问你自己吧!”
“我?!”他指指自己的鼻尖。“兹莉,我不懂!”
“你……”见他一脸无辜,她反倒说不出口。“最近学校课业如何?”她转移
话题。
“我好几天没去了,不过小陈会罩我的。”志文傻愣愣的说道。
“反正你眼里就只有婉华。”她不禁嘀咕几句。
“你说什么?”他没听清楚。
“没啦!我在自言自语。”她没好气的说。
她看他直盯着手腕瞧。“怎么啦?”
“呃?是……我想去看看婉华。”
“那就去呀!”她想敲他。
“可是你……”他是在担心她。
“我没事,吃得饱睡得好。”她明白他在关心自己。
“要不,我们一起去。”他以为这是个好主意。
“我还有课,晚上我会过去。”她说完便大步移去。
“兹莉……”
她头也不回的向他挥挥手。
他在原地叹了一口气。
女人心海底针!
他又看了看表,便迅速离开。
***
兹莉沿路一直踢着小石子。
其实她今天已经没课,但她不愿去见志文对婉华那副亲匿样。
她知道自己不该吃醋,好友大难当前,她实在不该为无聊的小事大作文章。
但她实在气不过。这些日子来,志文待在婉华身边的时间,远比和自己还多,
他甚至为婉华翘课。
婉华对这种事超级迟钝,因此兹莉并不怪她。她所忿忿不平的是志文的行径。
她知道婉华是他的初恋情人。
哦!别乱想,他只是较慈悲为怀,较有正义感;他纯粹是基于朋友之义,才对
婉华如此奋不顾身的。兹莉一直逼自己相信如此。
然而,情人眼里是容不下一粒砂的。
她知道婉华不知情,她亦明白志文是爱自己,她更清楚自己不该如此无中生有,
无理取闹,但是,她实在无法自制啊!
无中生有?真的是无中生有吗?
她最无法释怀的便是这点。
志文总是万般柔情的呵护婉华,为她而不惜翘课去帮江律师处理各种相关事宜,
甚至为她而频频取消和自己的约会,更恶劣的是放鸽子。
她不禁叹了一口气。
究竟有几个女人能忍受这样情况,一个是自己的死党,一个是自己的情人,而
情人却视死党比自己重要!
婉华啊!我不禁要怨你了,虽然我知道你是无辜的。想到这里,兹莉对自己充
满反感,她讨厌自己的心胸狭窄和放不开,但她实在无法自持。
***
席祥翌在亲情的包围下,比医生预计的恢复得更快。
“爸,吃水果,我特地为你削的唷!”婉华甜甜的娇嗔。
他吃了一口。“嗯!好甜!”
“这是烈文特地为你买的呢!”婉华后几句就提到烈文。
他满眼慈爱的望着自己的爱女。“他对你相当好!”
她的脸染上一抹嫣红。“我知道我是最幸运的女孩。”
“婉华……”他心里有着无限爱怜。
“来,再吃一些。”她又递了一块苹果。
他好欣慰好开怀,如今,他总算能享受天伦之乐了。
“爸,你怎么又流泪了。”婉华连忙抽了一张面纸为他擦拭眼角。
“没什么,我只是太高兴了。”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满腔激情。
“爸……”她的眼眶也红了。
这些日子来,席祥翌和婉华如此无端的哭成一团的事,时常发生。
***
“爸。”婉华恢复平静,趴在席祥翌身边。
“嗯。”他温柔的抚触爱女的发丝。
“你认识黎婉姿吧!烈文的姑姑。”这是她多日来一直想问的话。
他思忖须臾。“是烈文告诉你的?”
“他没有恶意,他……”她急着为烈文辩护。
他和蔼的拍了拍她的头。“我了解,他是关心我,而且,是该让你知道了,前
几天老江也跟我提过呢!”
婉华静待席祥翌揭开谜底。
他清了清喉咙。“大概是二十多年前,我和黎婉姿是学校公认的才子佳人,我
们也计划等我服完役便要结婚。那是一段难忘的恋情……”
他脸上泛了一层光彩。“然而,富家千金跟穷小子在那个时代是很难结合的。
好不容易,我和婉姿的努力,再加上烈文他爸爸的说情,黎家答应了我们两个的婚
事。我们都以为一切太平了,于是我们便照计划,约定我退役后,有份安定的工作
便结婚。”
他吐了一口气。“偏偏天不从人愿,我入伍约一年,突然接到她结婚的讯息。
那时有如青天霹雳,等我请好假回去,她已远嫁他乡。黎家两老和他哥哥不断向我
道歉,更是伤心愧疚。原来,黎家那时发生财务危机,适巧有个富家子弟向黎家提
亲,说只要婉姿嫁过去,他们便会帮助黎家渡过难关;婉姿为了黎家庞大的产业及
亲人,便挥泪应允。结果,黎家安然无恙,而我却从此失去婉姿。”
说到这里,他眼眶微湿。“我拼命向黎家要求婉姿的下落,经不起我的百般哀
求,烈文的爸爸把地址给了我,同时说了句:‘这有意义吗?婉姿交代过,要你忘
了她,说是她负了你。’
“后来呢?”婉华急于知道结果。
“我放弃了。我想,我去找她,只会为她带来麻烦,而且,对方肯为她鼎力相
助,应该很爱她才是,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再去添增她的伤心呢?我只恨我自己没
本事,没有钱,无法帮得上她。我便立誓定要出人头地。说来幸运,我机运不错,
遇上许多贵人,因此,才有了今天的成就。”
婉华很想告诉他,黎婉姿过得并不幸福,但是过度的意外与悲伤使她开不了口。
“后来,我娶了你母亲,她是当时一个大金主的独生女,你外公很赏识我,对
我真是倾囊相助,更在病危时把唯一的掌上明珠,托付给我,在我应允娶她后,他
含笑而逝。从此,你母亲在这世上便只有我这个亲人了。我也想要好好待她、爱她,
但是,我实在忘不了婉姿。平静的婚姻生活只维持至培华出生,原来她早已发现我
并不爱她,她一直以为只要她肯耐心守候,我终会爱她的。可是,一直到第二个孩
子出生,她终于发现自己的等待是不会有结果的,从此,便一直抑郁寡欢;而我为
了避免面对她的泪眼,便懦弱的逃避。以后的事,你都知道了。”
婉华百感交集,她真的不知道上一代的故事竟是如此曲折。
“那张晓晶又是怎么回事?”这是婉华急欲知晓的另一个问题。
席祥翌停顿瞬息。“你母亲过世后,我自责不已,更害怕回家——那个充满对
怨妻歉疚的地方,所以我更加沉沦于花天酒地中。一次,无意间,我邂逅了面貌和
黎婉姿神似的张晓晶,我的心激荡不已。由于她的面貌,加上她高超的演技,使我
一时失察,相信了她的可怜身世,以为她真是迫于无奈,才落入红尘,但却是守身
自爱的清莲,于是我不惜巨资为她赎身,娶她进席家。那时,老江劝过我很多遍,
然而,对婉姿的殷切爱恋使我没了理智,我排除众议将她娶回家。”
婉华听得不知该说什么。她的面色变得相当黯然。
“再来,你也知道的。为了防止她对你们姊弟不利,我只好事事由她去,只要
她遵守和我的约定。我……”
“别说了,接下来的事江伯伯都告诉我了。”婉华靠在席祥翌怀中。“对不起,
我一直误会你……”
他又忍不住流泪。“好孩子,你是该怪我的,我真的对不起你妈……”
“不要再说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现在和未来比较重要,对吧?”她是真的
这么想。
他释怀了。“婉华,你真是个难得的好孩子。”他紧紧抱住自己的爱女。
“你知道黎婉姿的丈夫是谁吗?”
“当时太震惊,所以没留意……”这也是他一直无法寻获她下落的主因之一。
“你认为她很幸福吗?”
“应该是的。”这是他未再去探访她消息的另一个原因。“你知道吗?你叫婉
华便是因为她的名字中亦有个婉字。”
“她并不幸福,她的丈夫是个采花大盗,更是个纨桞子弟,婚后她一直备受凌
辱。结婚三年后,他对她失去兴趣便离婚了,她一直住在美国烈文的祖父母那儿,
直至两年多前,烈文的祖父母相继去世,她才回国,回台北后,一直住在烈文家。”
婉华像在背课文般,一古脑儿背完。
席祥翌大为震惊。“怎么会这样?”
室内顿时变得沉闷无声。
半晌,江律师来了。
婉华知道席祥翌和江律师要谈些不愿婉华知道的事,于是她知趣的退出房间。
婉华此时脑袋瓜一片混乱,她唯一的想法是,立刻去见烈文。
她向电话旁跑去,拨了个熟悉的号码。
“婉华?”烈文的声音透着意外,除非有事,她很少在他上班时间找他。
“别急,没事,我只是突然很想听你的声音。”她热情如火的撒娇。
“烈文?怎么不说话?”
“我太高兴了,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爱你!”
“我更爱你!”
她快醉死了。
“烈文,不吵你了,你继续忙吧。哦,还有,刚刚爸爸告诉我你姑姑的事了,
他们果然认识,等晚上你来我再说给你听。”
小俩口又情话绵绵了几句才挂上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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