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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谁的互联网?


  作为一个开放的体系,与其说互联网是一个受人控制的实体,还不如说互联网体现了人类要求交流的理念,是现代人们交往的一种方式。
  因此,尽管互联网的从属问题始终受到普遍的关心,但是人们关注的焦点显然不在于所有权。正如我们前面谈到的那样,互联网最初是美国军队和美国大学校园结合的产物,现在的互联网如果还有一点管理的话(比如域名),这种管理也是由美国人进行的,然而,互联网的开放特性决定了任何人都不可能统治这个网络,更不可能占有它。
  作为一个传媒,互联网是介于信息提供者和信息享用者之间的一个平台。谁使用得多,就更多地属于谁。
  这就象是一个“跳蚤市场”,不会有人关心谁占有这个市场。商人关心的是谁来买东西,而顾客关心则是谁在这里卖东西。如果还有别的什么需要关心的话,那么顶多就是喜欢好奇的人关心这个“跳蚤市场”是如何形成的。
  就此而言,正如我们已经看到的那样,虽然美国国防部的大笔投资起了极为重要的作用,但是,互联网能有今天这种形式、能有今天这样的规模,在很大程度上靠的却是一批醉心于电脑和网络的发烧友。

  发烧友们

  按照《圣经》的说法,人类的祖先亚当和夏娃在伊甸园里被告知可以随意吃各种食物,只是不能吃禁果。否则的话,他们将收到严厉的惩罚。然而,明知后果严重,他们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好奇心,偷吃了禁果,从此才有了人类的历史。
  好奇、求知和创新是人类最本质的本性之一。由于亚当和夏娃的好奇,就有了人类;而作为亚当和夏娃的后代,在某种意义上,正是由于有一批电脑发才会有互联网。
  在这个意义上,与其说互联网是科学家们集体研究出来的科研成果,倒不如说在很大程度上是一批年轻人“玩”出来的。与那些风度翩翩的学者不同,为互联网做出贡献的人,绝大多数既不是学院的教授,也不是研究所的高级研究人员,而往往是一些年轻的学生。翻开电脑杂志或者报纸,我们很少看到那些衣冠楚楚,具有学者风度的知识分子,看到的却往往是一些衣冠不整,有点象“嬉皮士”、“庞克”那样的家伙。这是一批对电脑和网络怀有强烈兴趣的“发烧友”。正是这样一些“发烧友”不断地提出新的问题、并且不计报酬地不断解决这些问题,为互联网的突飞猛进发展充当了生力军。
  同样,如果我们打开互联网的名册,很少能够看到IBM、DEC、APPLE这些电脑界的大公司,甚至象微软这样主宰着个人电脑操作系统的软件公司也只是近一、两年才开始在互联网领域榜上有名。我们更多地看到的还是象1982年成立的太阳微系统公司(SUNMicrosystem),甚至1994才成立的网景(Netscape)公司和1995年才成立的雅户(Yahoo)公司等一批“小公司”的身影。
  《经济学家》的克里斯多福·安德森(Christopher Anderson)甚至走到了极端,在他关于互联网的文章中认为,“在过去的20年里,是一批十几岁的小黑客、梳着马尾型头发的嬉皮士在美国大学的电脑室里建起了互联网。”
  (//www.economist.com/surveys/internet/commerce.htmp)
  在近几年为互联网上发明全新的软件,推动互联网发展的也都是象网景公司的马克·安德里森(Mark Andreessen)和雅户公司的杨致远(Jerry Yang)这些只有20多岁的“小人物”。所有这些现象,被互联网协会(Internet Society)的现任主席Antony MichaelRutkowski多少有点无可奈何地称作是“底朝天的信息基础设施”(//www.isoc.org/speeches/upitt-foundersday.html)。
  其实,这一点也不奇怪。信息领域的发展速度实在太快了,一、两年前花大价钱买的最新式的486电脑,现在的价格只有当时的一半(也许还不到)!想要买更新的Pentium电脑吗?据说Pentium也已经过时:如果处理图形或者进行计算,应该买Pentium Pro;如果是为了家用,具有多媒体功能的Pentium MMX才是最佳选择……其实,谁知道这到底是不是“最佳选择”呢?可以肯定的是,用不了多久,MMX技术也会过时。
  在软件方面有着同样的问题:刚花钱学会了DOS,又要开始用Windows;刚熟悉了Windows 3.11,又要学习Windows 95;刚知道怎样用Windows 95,马上又得为Windows NT的新功能犯愁。这一切似乎都为了证明那个神秘的摩尔定律:“计算技术的进步、计算能力的增长每18个月翻一番。”
  因此,在信息领域没有老手,只有“新秀”。大家都在同一条起跑线上,大家都需要随时更新自己的知识。谁稍微停留一下,就有可能落伍。10年前的“专家”,如果不思进取,现在很可能会是一个完全的“外行”。
  也正因为此,信息领域不需要很多的预备知识就能入门。在信息领域,知识的问题并不十分重要,因为大家都需要随时更新自己的知识。许多电脑界的“高手”,不是改行过来的外行,就是没有学完正式的课程就急匆匆跨入这个领域的“新秀”。在这个领域,更需要的倒是灵活的想法和执着的投入。而“发烧友”们也许没有资金,也许没有受过正规的训练,但是却有那份极为投入的心情。
  在信息技术领域,“发烧友的故事”几乎比比皆是。在破车库里装出第一台个人电脑,后来成立了苹果公司,几乎要与IBM这样的大公司一争天下的乔布斯是个发烧友。如今电脑软件世界最大的“大腕”,微软公司的总裁比尔·盖茨当年不仅是“发烧友”,简直就是个“黑客”。他13岁的时候就编出了第一个软件,而编这个软件的目的却是为了玩三连棋。
  英国有一个尼尔·巴莱特(Neil Barrett),16年前也是个喜欢捣蛋的“黑客”,后来经过12个月的钻研,再加上编出4个电脑游戏软件,使他获得了博士学位。1985年的时候,他就成了全英国最年轻的电脑讲师。前不久,他又出版了一本讨论互联网的书。不再按地域或者血缘来划分人类社会,而是按照是否入网来划分人类。他的书名就是《信息国的状态》。
  本书开始曾谈到BBC电视台采访英国研制出全世界第一台电子管计算机的人。
  在采访的时候,他对记者坦率地说,当时我们夜以继日地实验,根本不考虑别的。
  “我们做这个就是因为好玩(We did it because it's fun)”。
  无独有偶,第一个在DARPA主持开发信息技术、对后来互联网的形成产生过重大影响的利克里德尔,在谈到当时他们为DARPA所做的工作时也说:“在我看来,那是个非常带劲的地方。在那里工作好玩(It was fun to work there)。”
  在最初使用过ARPANET的人当中,有一位学习核工程的学生Eugene Miya。他后来回忆道:“ARPA真象电脑科学的甜爹爹。把钱和自由给了一些非常出色的人。”当时大家不仅研究电脑网络,而且还实验了许多其它的东西。
  Eugene本人就经常晚上在电脑房里干到半夜2点多钟,有的时候甚至凌晨4点也不回家,周末也经常泡在网上。实际上,他并不是通过网络来做专业方面的实验,而是在玩电脑。有的时候还干一些黑客的勾当。他曾经琢磨如何用自己32位的DEC-10电脑去连接别人36位的IBM-360电脑,然后在二者之间玩国际象棋!尽管这不是他的专业,然而也正是这种想玩的冲动,使他也琢磨出了怎样把两台不同的电脑连在一起。
  毫无疑问,正是一批像这样的电脑发烧友在不计功利地推动着互联网的发展。
  正如发明环球网浏览器的安德里森所说的那样,创造发明固然需要一种兴趣,但是,如果要把发明出来的东西真正推向实用,仅仅靠兴趣和热情就是不够的。
  需要的是有计划、有目的的工作。这就多少带有某种功利的色彩。

  网上“渔翁”

  与其说互联网属于那些发明互联网的各种功能或管理域名的人,还不如说属于那些在互联网上提供信息和提供服务的人。因为,正是这些人在互联网上坐收“渔翁之利”,也正是这些人才具有互联网上的“发言权”。
  互联网的普及的过程,同时也是互联网商业化的过程。按照GVU公司的调查,有20%的环球网用户在浏览的同时,也以购物为目的。当然,目前在互联网上开展最多的商业活动,主要涉及的还是低于50美元的小商品。例如:音乐CD,书籍等等。朱比特公司预计,到2002年,通过互联网销售的CD将达到1千6百万美元,占CD总市场的7.5%。而互联网上的图书市场也极为看好。从网上最大的亚马逊河书店被评为1996年十佳网站之一,就可以看到网络上的图书市场有多大。
  就目前而言,通过互联网购买超过50美元的商品还不多见。但是,至少在电脑领域,那些需要购买超过50美元的软件或硬件的用户中,至少有70%的用户要通过环球网获取有关的信息。在1997年的前6个月中,有40%的用户通过环球网购买了超过100美元的东西。
  的确,互联网是使中小企业获得心理平衡的地方。在互联网上,不会有人知道你是个几百乃至几千人的大公司还是只有一个人的SOHO。同时,互联网成本极低,通过互联网发展义务也许是让活动领地很小的中小公司成为的国际型公司的唯一机会。
  当然,网络的巨大商业潜力还是在于银行业务。根据苏格兰银行的研究,银行通过电话进行支付、转帐等业务(Direct Banking)要比直接面对面接待用户的费用低得多,而使用互联网所需的费用又比电话业务要低得多。为此,苏格兰银行成了第一个上网的银行。虽然其说这是一个实用的银行系统,倒不如说还只是一个演示。但是,通过互联网进行银行业务,肯定是一个趋势。
  目前,在美国,95%的银行在调研使用互联网开展业务的可能性,而美国的企业的热情更高,他们中的87%已经准备在1999年之前就使用互联网划帐。
  除了互联网的商业化使许多公司从中获利以外,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在互联网上的声音,也反映了这个国家的国力、影响力和利用互联网的能力。至少可以从域名的注册上看出这一点。
  在互联网上,注册域名最多的国家毫无疑问是美国。由于是美国人在管理域名,诸如gov(政府部门)、mil(军队)、edu(教育)以及org(组织)、net(网络机构)和com(商业机构)中的相当大部分的域名都属于美国人的。因此,我们从下表中可以大致看出美国对互联网的拥有程度。
  那么在美国人之后,能够利用互联网的国家大致可以按照下图的顺序排列:
  英国、日本、德国、加拿大、澳大利亚、芬兰、荷兰、法国、瑞典、挪威、意大利、瑞士。
  在这里,我们根本看不到中国的声音。甚至整个亚洲也只有日本能够济身强国之列。只有在少于5万个注册域名的国家和地区中,我们才能看到亚洲国家的身影。其中,中国才注册了不到2万个域名,比自己的“特别行政区”、弹丸之地的香港的4万5千个域名,少了不止一倍。
  尽管如此,按照Gartner Group的预测,欧洲的互联网市场至少比北美落后两年,并且,这个差距还将继续拉大。亚洲国家在这场拉力赛中,不是没有机会。
  国际数据公司(IDC)的报告认为,到1997年底,互联网的用户数将达到7千万,其中,发展最快的市场将在日本。而1996年互联网市场发展最快的则是香港。
  当然,话说回来,尽管在互联网上建立网站要比管理互联网的域名有更大得多的“发言权”,互联网的真正主人还是那些使用互联网的人。

  谁在用网?

  与其说互联网属于那些为互联网提供信息和服务的人,还不如说属于真正用网的人。“顾客就是上帝”,这个基本原理在互联网上也仍然适用。不管投入多少财力和精力,只有当建立的网页真正有人访问,才有意义。否则的话,建立一个无人问津的网页,还不如去干点别的。
  因此,任何一个试图建立网页的人,都有必要了解是谁在使用互联网?他们属于社会的哪个阶层?受过多少教育?兴趣是什么?即使不想建立网页,如果打算了解互联网的话,也许最重要的就是了解互联网的用户了。因为,只有用户才是互联网的真正主人。
  随着网络浏览器的逐步完善,互联网的功能越来越多地集中到浏览器上。通过浏览器,用户不仅可以像过去那样检索信息,而且也可以发送电子邮件、参加讨论组(USENET),通过文件传输协议获取文件等等。因此,了解互联网的最重要的途径之一就是了解环球网(WWW)的使用情况。
  环球网上有影响的研究机构GVU(Graphic,Visualization,&Usability Center)最近的一次(也即第7次)调研是在1997年4月10日至5月10日进行的。
  这次调研涉及将近2万人。如果按照一般的假定,目前全美国使用环球网的用户有3千万,那么这个调查数字大约相当于所有用户的1/1500。(//www.gvu.gatech.edu)
  毫无疑问,互联网在人们日常生活中的地位正变得越来越重要。人的时间是有限的,与同样是传播媒体的电视相比,目前互联网的作用似乎还不如电视。然而,要电视还是要互联网?这就像“要鱼还是要熊掌”一样难于回答。在我看来,使用电脑是一个交互作用的过程,而电视却只能被动地接受。因此,几年前我就对电视说“不”,把自己的松夏彩电送给朋友了。在网民中,我的同盟军并不算少。按照GVU的调查,大约35%的用户每天使用环球网比看电视多,另外还有将近30%的用户每周至少有一天用环球网比看电视的时间要长。
  也许,最令人关心的就是环球网用户的年龄了。长期以来,环球网被认为是年轻人的麦加。如果说,在过去的20年里,互联网一直是年轻人的天地、嬉皮士的乐园,那么,随着环球网本身的年龄增长,使用环球网的用户的年龄也开始增长起来。
  这真是绝妙的一幕:过去,孩子回到家中就关起门、打开电脑,家长根本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吸引了自己的孩子。后来,开始担心孩子把时间都耽误到游戏上。有了互联网,又进一步担心黄色图片对孩子的毒害。如今,这些爸爸、妈妈们开始进入互联网了。中年人要通过互联网获得最新的信息,通过互联网学习新的知识,通过互联网排解自己心中的烦恼,并且通过互联网去购物。的确,互联网揭开了自己神秘的棉纱,正在变得越来越实用化。
  几乎每一次调查都会发现环球网用户的年龄在增长。根据GVU的这次调查,目前使用环球网的用户的平均年龄已经有35.2岁。如果比较第4次调研时用户平均年龄为32.7岁,第5次为33岁,而第6次为34.9岁,就可以看出环球网用户年龄的增长很可能是一个必然的趋势。
  在这些用户中,已经结婚的占了45.44%。其中,19-26岁年龄段的用户中76.46%是“单身贵族”,而50岁以上的用户中71.79%的用户是已婚者。有趣的是,也许因为女性比男性更需要在网络上找到知音,本来离婚是一对一的事,然而环球网上离婚的女性占8.75%,这个数字比离婚的男性网民(4.95%)要多了一倍。
  而且,尽管互联网在很大程度上还仍然是“男人的世界”,女性用户的数量却一直在增加。根据GVU这次的调查,女性用户已经占环球网用户人数的31.30%。
  而且,他们认为,这个比例还会继续增加。在这方面,有的调查机构走得更远,他们甚至认为目前互联网上的女性网民已经超过了40%。
  令人不可思议的是,虽然男性泡网者居多,女性被认为更加实际,在男性网民普遍埋怨网络速度太慢的同时,女性网民却更多地埋怨查找信息的困难。尽管如此,女性网民从互联网上找到需所需信息的能力居然还是强于男性。MCI对65万人进行了查找信息能力的测试。要求从互联网中5个方面的问题,其中包括了大众文化、科学、历史、艺术等方面。结果,只有大约1万6千5百位用户最终完成了测试(只占不到3%)。如果满分是100分的话,男性网民在互联网上查找信息的能力是78.29分,而女性网民的能力则是79.91分。(参见1997年7月3日〈纽约时报〉或者//www.mci.com/和//www.nettest.mci.com/)
  到目前为止,互联网仍然属于高科技领域。与家用电器的简便易用不同,互联网的用户仍然需要以相当的预备知识为前提。因此,根据SRI公司的调查,互联网用户的受教育程度要高于社会平均值。全美国受过大学教育的人占人口总数的46%,而互联网用户中受过大学教育的则占了75%。(//future.sri.com)
  这里,专业知识显然也非常重要,按照GVU的这次调查,互联网的用户仍然以那些与电脑有关的人员为主。30.24%的环球网用户的工作直接与电脑有关,另有24.48%的用户在教育领域工作,20.61%的用户是专业人员,还有9.95%则是管理人员。
  因此,使用互联网的用户的收入也要高于社会的平均收入。在美国,65%的互联网用户的年收入超过5万美元,而全美国只有35%的人的年收入达到这个数字。
  (//future.sri.com)口袋里有钱不等于可以乱花钱。这批人虽然收入不菲,却很少有人愿意为互联网提供的信息付费。至少有2/3的用户认为没有理由让他们在给互联网服务商交付了使用费之后,还要给每一个信息提供者交费。这就为那些期望通过在互联网上提供信息而获利的人敲响了警钟。
  当然,不同用户使用环球网的目的也各不相同,但绝大多数还是为了获取信息(86.03%)。由于GVU把使用环球网的目的作为一个可重复的选项,在他们的调查中,经常通过环球网来搜索的有63%,浏览的有61.29%,进行工作的有54%,获得教育的有52.21%,通信的有47%,进行娱乐的则有45.48%。并且互联网的商业功能在不断加强,目前已经有将近20%的用户通过环球网来购物。
  看来,大多数用户对于从互联网获得的信息采取了一种宽容的态度。认为互联网上的主要问题在于很难找到有用的信息的用户(约30%),比埋怨互联网的速度太慢的用户(66.31%)要少了一倍。有胜于无,这是再简单不过的道理。
  对于那些认为通过电脑网络进行的交流不如面对面的交流更直接有效的人来说,GVU的调查也许会有一定的说服力。45.6%的环球网用户认为他们上网之后与那些具有共同兴趣的人的联系更加紧密了。只有2.48%的用户认为这种联系因互联网而减少。由此也证明了互联网不仅仅是一个获取信息的资源,而且也是一个交流的场所。
  可是,尽管使用互联网的人都想通过互联网来获取信息,也乐于和别人交流,然而,如果把位置掉转过来,当提供信息服务的人试图了解用户的信息的时候,相当数量的用户却表现出了不那么合作的态度。有趣的是,GVU居然对此也进行了调查,其结果,只有59.93%的用户从未在网上提供假的信息,GVU认真地以为这是一个不小的数字。实际上,这种调查就像著名的“说谎者悖论”一样让人难以置信。如果这里问的是提供假信息的可能性的话,59.93%的“从未提供假信息”的用户中提供的这个信息本身就有可能是假信息,因此,实际提供假信息的用户数可能比调查结果要多。而另外约40%自称提供过假信息的用户,如果他们的说法是可信的,那么,至少这次他们没有提供假信息。
  最为滑稽的是,GVU的调查居然认为,只有2%的用户认为在互联网上文化和语言是最大的问题。这当然是因为GVU的调查主要集中在美国、至少主要是在西方国家的用户中进行的,考虑到互联网的用户绝大多数(88%以上)以英语为母语,这种结论也许是可以接受的。但是,如果把这种调查移到中国来进行,恐怕认为文化和语言是最大问题的用户数就不会低于80%。根据AdNet的统计(//adnet.net/statsl.htm),互联网上以英语为第一语言的用户占所有用户的88.6%。在这个意义上,如果我们不去努力的话,互联网终究只是个英语的网络。这不仅是中国人遇到的问题,法国人、德国人和日本人等等也会遇到同样的问题。考虑到中国的人口占世界的四分之一,中国的侨民和留学生遍及世界各地,也许中国是最有可能改变这一语言不平衡现象的国家和民族。
  事实上,在网络面前是“人人平等”的。只要你提供的信息最为有用,别人就会来看你的网站。因此,与其埋怨帝国主义的霸道,不如自己扎扎实实地做一些实际的提供信息的工作。在目前的情况下,除非是做一些给中国人或者海外华人看的网页,否则的话,只要想让全世界看到的内容,就必须是英文。
  在我写作本书期间,看到国内出现了一些可以在互联网上实时进行英译汉的软件。我想,无论如何,目前的电脑还没有聪明到可以自如地翻译让我们看得懂的汉语的程度。通过这样的软件,我们固然可以看到满屏幕的汉字-据说这可以减少国人对互联网的距离感。然而,问题不在于我们浏览互联网的时候能否看到中文,由此获得一种亲近感;而在于能否看懂。类似把“bussiness”译成“事”的软件,除了让人贻笑大方外,并不能做到于事有补。
  比尔·盖茨讲过一句名言:“在互联网上,没人知道你是一条狗。”
  但是,人也好,狗也罢,至少是在目前,你必须用大家懂得的语言来讲话,否则就没人会来看你的东西。同时,你也必须用大家能够读懂的语言来阅读。如果当真有一条狗上网的话,也必须是一条讲人话(而且,在目前,很可能是讲英语)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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