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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言


  我们生活在一个不平凡的时代。社会结构,经济福利,道德和伦理规范,哲学和宗教观念和人类的自我知识,以及我们对浩瀚宇宙(我们如沧海之一粟置身于其中)的理解,都经历着令人眩目的变化。自从有了人类,我们就提出了许多深刻而基本的问题。这些问题令人惊奇和神往,它们使我们感到困惑,也激起我们去试探性地认知。这些问题包括:意识的起源;我们这个星球上的生命;地球的开端;太阳的形成;天空深处某些地方智能生物的可能性;以及所有这些问题中意义最大的探究,即关于宇宙的起源、本质及其最终命运。在人类的全部历史中,这些问题一直是哲学家、诗人、巫师和神学家所特有的领域。五花八门而相互矛盾的答案告诉人们,已经提出的种种解决方案很少是正确的。但是,经过世世代代的仔细思考、观察和实验,艰苦卓绝地从大自然中索取知识的结果,对其中的许多问题,如今至少已临近有了初步的答案。
  本书的结构作了细心的编排,有些主题在前面提出,而在有些章节中不见了,然后又在多少不同的范围内重新露面——其中包括科学探索的乐趣和社会后果;“边缘”科学或通俗科学;不完全不同的宗教教义;行星的探索和对地球外生命的寻求;以及阿尔伯特·爱因斯坦,本书出版时适逢他诞生一百周年。本书多数章节各自独立成篇,但许多思想是经细心选择而按顺序叙述的。象我先前的一些书中那样,在我认为可能是合适的地方,我毫不犹豫地穿插进对社会、政治或历史的评论。对于边缘科学的关注,对某些读者来说,看来也许难以理解。从事通俗科学的人曾一度被称作“反论家”(paradoxer),这是一个十九世纪的古怪而有趣的字眼,它是用来描绘那些以深入浅出的方式理解科学,用发明详尽阐释而非论证性解释的人们。今日我们也随处会碰到这些反论家。科学家的通常实践是不理采他们,但愿他们赶快闭上嘴。不过,我想,稍微更深入地考察一下这些反论家的论点和观念,并把他们的学说与其他信仰体系,包括科学体系和宗教体系,联系起来并加以对比,这也许是有用处的,或者至少是有意义的。
  边缘科学和许多宗教的出现,部分原因是出于对宇宙的本性及我们在宇宙中的地位的深切关注,而且正因为如此,才值得我们考虑和重视。除此之外,我以为,许多宗教所关心的中心问题是致力于直接面对我们个人生活历史的深奥的神秘性。事情很可能是这样,这一点我在以前的书里已经说明过了。但是,无论在边缘科学和在有组织的宗教中,大多是似是而非或充满危险的。鉴于信奉这些学说的人们往往期待对他们的答复不是批评,因此,我们应以怀疑的态度对之加以详细审察,不论在科学和宗教中,借助这样的审察,便可从全然无意义的东西中筛选出有深刻洞见的东西来。我希望我在这本书中所作的批判性评论,将被看作具有启发性的。在我看来,认为一切思想都有相等的价值,或者所有思想都没有任何价值。这些论点都是不足取的。
  本书是关于探索宇宙和我们人类自己的著作;也就是说,这是一本关于科学的著作。题论范围也许好象非常广泛——从一颗结晶的盐粒到宇宙、神话与传说,生与死,机器人与气候,对行星的探索,智能的本质,寻求地球外的生命。但是,我希望将显示出,这些论题是密切相关的,因为世界是连接在一起的,而且还因为人类都是通过类似的感觉器官、大脑和经验感知世界,虽则感觉器官、大脑和经验不可能绝对真实地反映外部实在。
  《布鲁卡的脑》的每一章,都是为一般的读者写的。有些章,例如,“金星和维里科夫斯基博士”,“上帝的使者,诺曼·布卢姆”,“太空中的实验”,以及“美国天文学的过去和未来”,虽然偶然包括了一些技术细节,但理解这些细节并不需要理解讨论到的整个推导过程。
  书中第一章和第二十五章的某些思想是在1978年5月在乔治亚州亚特兰大举行的美国精神病治疗学会上,我所作的威廉·梅宁格尔(William Menninger)纪念讲演中最先提出的。第十六章是在1977年4月华盛顿特区国家空间俱乐部年会的一次宴会上所作的讲演基础上写成的;第十八章,是1976年3月华盛顿特区史密斯逊协会举行的专题讨论会上的讲演,这次会议是专为纪念第一次液体燃料火箭发射而举行的;第二十三章,是1977年11月康奈尔大学,圣人礼拜会议上发表的训诫;第七章,是1974年2月美国科学促进协会年会上的一次谈话。
  本书适逢关于宇宙起源和命运的许多令人烦恼和敬畏的问题已在纷纷提出种种答案之前写成的,我相信,是在作出这些答案的几年或几十年之前写的。只要我们不自我毁灭,我们中的大多数定会见到这些答案。如果我们早五十年出生,那么,我们对于这些问题只能是惊叹、疑虑和思辨,但我们对之可能毫无办法。要是我们晚五十年出生,那么我想,这些答案就已经有了。我们的孩子们,在他们中的大多数将有机会去表述那些问题之前,这些答案就会教给他们了。我们生活在最激动、满意和快乐的时代,正是在这些基本问题上从无知进入有知的时代;我们是以疑惑开始而以理解告终的年代。在我们这颗行星上生命的整个四十亿年历史中,在人类家族的整个四百万年的历史中,只有一代才被特许活着亲历那独一无二的过渡时刻;这就是我们这一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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