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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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han456bb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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邦纳顺着大厅走了过去带了一张黑色的小桌子出来。他把它摆好又拿了一张靠近我旁边的椅子,摆弄一下我使我面对着窗口,而那张桌子在我右边。然后他点了一支烟靠在前面的门上,厌烦地观看着。 “这个把戏是浪费时间,要是你问我的话,”他说。 “我不这样认为,”斯利多尔愤怒地说。 邦纳耸耸肩。我向帕特丽夏瞥了一眼,可她没有看我而在盯着弗劳尔斯,和我一样感到神秘。他是个体格不显眼的小个子男人,不上三十岁,长着一张消瘦的,乖戾的,有斑点的面孔。那对稍微凸出的眼睛更使他成了一个奇形怪状的人。他把那个黑盒子放在桌子上,打开了盖子。顶上的仪表盘若干控制器和开关,但大部分的组成是一个窗状的开口。下面有一张纪录纸和三支固定在曲柄上的描画针。 我抬起头发现斯利多尔眼睛盯着我,带着一种冷冷的消遣的神情。“我们就要远到了一切伟大哲学家的普通的目标,罗杰斯——真理。” “你指的是什么?” “那是一台测谎器。” “省了吧。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测谎器也算不得什么奥秘的。差不多任何人都可可制造一台。然而,操纵它却又是一回事了。而我们很幸运就在那里。弗劳尔斯是个天才。测谎器令对他谈话的。” 弗劳尔斯没有注意这些。他取出一根长的电线插到电插座上,使这机器处于工作状态。然后他用这电线镇静地,有条理地把我联结起来,宛如这是在警察局一样。要是他会想到在这情形下这一切近乎疯狂的话,他显然是认为与自己不相干似的而不予考虑。整个事情仅仅只是技术上的问题。他用一个量血压的护腕包在我的右臂肘上,充气使之膨胀。然后用一根管子绕着我的胸部,他按了另一个开关,记录纸开始移动。当描画针录记我的脉搏,血压和呼吸时,描出了歪歪扭扭的线条。 房间变得静极了。他把操纵器稍微调整一下,拉过一张椅子坐了下来,象个传教士样子一样弯身看着那东西,他对斯利多尔点点头。 “好了,罗杰斯,”斯利多尔说,“你必须做的就是回答我提出的问题。随你高兴怎样回答,但是要回答,不回答就用枪筒捣你的脸。” “问吧,”我说。我当时没有想到这一点是多么愚蠢呀,而现在想到了这些也是无益的。本来我可以要不得求联邦调查局来给我作测谎实验的。 “这不会起作用的,”邦纳厌恶地说。“每个人都知道如何操作的。当一个人错乱或恐慌时血压和脉搏就会变化。这样对于一个一开始就吓呆的讨厌的人你准备怎么区别?” “离标准的情况允许存在一些偏差,”弗劳尔斯傲慢地说。 “解析一下,”斯利多尔说,“弗劳尔斯指的是如果作为正常状态下的罗杰斯已吓呆了,当他吓僵了的时候仪器仍然看得出来。住嘴吧。” 邦纳慢吞吞地坐了下来。 “你叫什么名字?” “斯图亚特•罗杰斯。” “哪里出生的?” “佛罗里达州的科罗盖布尔斯。” “你在哪儿上学的?” “迈阿密综合大学。” “你父亲是干什么行业的?” “他生前的职业是律师。” “你是说他已死了?” “是的,”我说。 “他死于何因?” “他死于一次车祸。” 这些固定的问题问了有15——20个而弗劳尔斯注意地研究他的图象。接着斯利多尔说,你认识一个他告诉你他叫温德尔•巴克斯特的男人吗?“ “认识,”我说。 “他是在6月7日从克利斯托伯登上你的船和你一起航行的吗?” “是的。” “你是在中美或墨西哥的某某地方把他放上岸的吗?” “没有。”我说。 斯利多尔倚在弗劳尔斯的肩上,观看着那描画针。弗劳尔斯不明显地摇摇头。斯利多尔对我皱眉头。 “你让他在哪里上岸的?” “我没有,”我说。 “他现在在哪里?” “他死了。” 弗劳尔斯抬头看了看斯利多尔把双手伸展一下。 “你看到图样一点也没有变化吗?”斯利多尔问。 “是的,当然,短短的记录也不可能分辩出太多——” 邦纳走了过来,“我告诉你这是行不通的。让我做给你看怎样获得真相。”他一巴掌炸在我脸上使我倒在椅子。我品尝着血味。 “你这样会把这家伙搞错乱掉,”弗劳尔斯尖刻地说。“瞧你怎么啦。” “那描画针狂乱地摆动着。” “怨恨。”弗劳尔斯解析说。 我擦了擦脸盯着邦纳。“告诉你的机器又可以那样说了。” “离开他,”斯利多尔命令道。 “给我那把枪,给我五分钟——” “当然啦,”斯利多尔冷冷地说,“这样你在我们发现任何事之前杀死了他,就象对待基弗一样。难道你没有想到这是最后一个吗?他是世界上可以回答这些问题的唯一的人了。” “唔,如果他一直要说谎,那又有什么好?” “我不能肯定他是在说谎。里根这次可能是死了。以前我告诉过你。现在从头来吧。” 邦纳走回门口,斯利多尔和弗劳尔斯观看着描画针安定下来。帕特丽夏转过脸双双臂交叉伏在长靠椅背上。我分不清她是否在哭。 “听着,罗杰斯,”斯利多尔说,“我们准备弄清在船上发生的真相,即使花费一星期也无所谓。而你得一分钟一分钟地说明旅程的每一个小的情况,我们要重复这些问题直到你声音哑了开始尖叫为止。警察决找不到你的,而你也逃不掉的,你明白吗?” “是的,”我厌烦地说。 “好,里根死了吗?” “是的。” “他什么时候死的呢?” “离开克利斯托伯后第四天,在六月五日大约三点三十分死去的。” “你和基弗杀了他的吧?” “不是。” “他是怎么死的?” “死于某种病的发作。看了报告的医生说可能是死于冠状动脉血栓形成。” “你捏造的报告吗?“ “是我写的。”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那是真相吗?” “是实话,那确实是发生的情况。” 斯利多尔转向弗劳尔斯,“发现了什么吗?” 弗劳尔斯摇摇头,“一点也没有变化。” “好吧,罗杰斯。你读过里根写给波拉•斯塔福特的信。他写着他随身带着二万三千美元,还打算要你在某某地方让他上岸。那笔钱的一万九千美元不见了。基弗没有拿,也没有在你的船上。要是里根死了的话,这钱在哪儿呢?” “这不知道。” “你偷了这钱。” “我甚至连看也没看见过。” “里根当时有没有叫你放他上岸?” “没有。” “在四天内地甚至没有提到过吗?” “是的,没提过。” “他为什么没有提到?” “我怎么知道?”我说。 弗劳尔斯举起了一只手,“再次问一问那些问题,这儿有点奇怪。” 我盯着他,我们其中定有一个是疯子。 “你在说谎话,罗杰斯,”斯利多尔说。“你一定在说假话。里根乘那艘船的目的是让你放他上岸逃走。他甚至把那告诉过波拉•斯塔福特。你读过那封信。” “是的。” “而你意思是说他甚至没有要你这样做?” “他当时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事。” “为什么他没有说?” “我不知道。”我说。 “又是这样了,”弗劳尔斯打断了话,“情绪上的反应肯定有了变化。我想他是知道的。” “你杀了他,是不是?”斯利多尔咆哮起来。” “没有,”我说。 此时我又仿佛回到了那个星期天下午。站在栏杆边看着裹了尸布的尸体消失在我下面的万丈深渊,一种奇怪的恐惧的感觉又开始重现。我看了看那机器,那描画针飘忽不定地震颤,疯狂似地在纸上摇摆着。 斯利多尔把脸向我靠近。“你和基弗杀了他!” “没有!”我喊起来。 弗劳尔斯点点头,“他在说谎。” 我把手紧紧地握着。我闭上了眼睛试图在混乱的思绪中整理出答案。它就在什么地方,刚刚好使我摸不到。上帝呀,那到底是什么?当时海水吞没了他,随着尸布里的空气溢出仅仅有可数的气泡浮上水面,他开始沉下去,越来越深地滑下去直到不见为止。而我开始为某种说不出名称的东西感到害怕,我想把它召之回来。我听见帕特丽夏哭了起来。一只手抓住我前面的衬衫使我半离了椅子,邦纳冲着我的脸大嚷。我当时完全昏迷过去,什么都不知道了。斯利多尔的声音象一把刀子一样插进这喧嚣声,邦纳把我放下,房间又恢复寂静。 “你什么时候杀了他的?”斯利多尔咆哮道。 “我没有!” 他叹了一口气,“好吧,从第一天开始。” 我们依靠辅助手出了港湾,大石块筑成的防波堤中间拍堤浪花奔腾翻滚,隆隆作响。巴克斯特看顾机轮而我和基弗扬起了帆。当时已过了半晌,东南信风正在加速。一阵劲吹的微风从东北方向吹来,船颠簸了一下溅起了少量的浪花噼啪地打在帆布上,弄湿了机舱里的坐垫。船正在右舷抡风行驶,这时我们开始进入大海。 “船行驶如何?”我问巴克斯特。 他没有带帽,也没有穿衬衫,大家都是这样。而他的眼神比一贯以来更为快乐。“很不错。”他说,“只是有一点点偏向上风的舵。” 我凝视一下罗经柜。“有什么机会消除这个吗?” 他使船上来一点点。滑动的部分顺着主帆的前缘发出格格声。航向东方改变一点点航向。”他说。 我照这样持续了几分钟看船航行的怎么样,然后对布赖奇说,“要是你想学做一个好的舵手,这儿是最好的机会。” 他咧着嘴笑着摆起架子,接管了机轮。“这个便盆?”我都能用独木舟的浆来驾驶它,什么航向?” “全速吃风。”我告诉他。 “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水手用的俗语,”我说,“巴克斯特先生会给你解释的而我来做点咖啡。” 中午我做了三明治就开始掌舵。海风劲吹着几乎使船指向东方。巴克斯特四点来换班时巴拿马的群山变得更模糊了,开始滑进船后的海平面以下了。随着航行的操作船忽然地倾侧一边,伴着水的咝咝声和避风处栏杆的汩汩流水声船长长地升出水面,这些悦耳的声音意味着船只正确地顺风使帆飞速前进。碎浪飞到船尾阵阵凉爽水气扑面而来。当他接过机轮我又向高处看了看然后若有所思地盯着主桅脚索。他微笑着摇摇头,我赞同他。你不可能靠这个来变得更好。 “船的吃水线长度是多少?”他问道。 “三十四英尺,”我说。 有个公式可以计算船体位移的绝对最大速度,不计船的种类或使用的功率。那是一个由船引出的摆动波的函数,以1.34乘以吃水线长度的平方根。我可看出巴克斯特现在在把它算出来。 “名义上说,”我说,“船速应该是稍微超过每小时7里半。” 他点点头,“我应该说她现在只以大约6里的速度前进。” 当我下去开始晚餐时我看见他转身向船后看了看那消失的巴拿马海岸线。当他转回来面对罗经柜时,棕色的眼睛里显出轻松和满意的表情。 随着太阳下落海风也减弱了,但船还是欢唱着前进。基弗轮八点到十二点的班而我睡了几个小时。当我午夜到甲板上时,只有轻微的海风,海面也平静了。 “见鬼去,这是说什么呀?”邦纳问道。他过来在我的前面,“你打算驾着那糟糕的船一里一里地从巴拿马过来吗?” “一英尺一英尺地,如果我们不得不这样做的话,”斯利多尔干净利落地说,“直到我们发现了什么事为止。” “你决不该这样做,那机器是没用的。第一次就干了蠢事。” 弗劳尔斯很不满地盯了他一眼,“没有人令胜过这机器的。当他开始说谎时,它会告诉我们的。” “是呀,当然啦,就象当他说巴克斯特死于心脏病时显示出来的那样。” “住嘴!”斯利多尔发火了。“滚开,把那姑娘带到厨房叫她煮点咖啡。而不准对她动手动脚。” “为什么?” “除了白痴之外,这都是清楚的。我不想要听她的尖叫,来扰乱罗杰斯的情绪反应。” 我们都疯了吧,我想。也许凡是和巴克斯特接触过的人最终都要疯的。不,不是巴克斯特。他名字叫里根。我正坐在这儿被钩在一个有电的小装置上就象一头奶牛接着挤乳一样。一些尖刻的警句伴随着威吓要从我这里挤出真相——显然我自己都不知道的真相。我没有杀里根。即使我现在是疯了,当时我也没疯呀。旅程中的每一个细节都历历在目。但这又如何是好?机器说我在试图隐瞒什么事情。什么呢?何时发生的呢?我把手举到脸上,摸到哪儿哪儿就疼。眼睛肿得只剩一条缝。人疲劳极了。我看了看表,接近下午2点了。接着我一下想起要是他们迟5分钟来,我可能已给联邦调查局打过电话了。现在想起来还是惬意的。 邦纳扭了扭头,而帕特丽夏从长沙发上站了起来。跟着他进了厨房。她就象一个梦游者,或者象一个长腿的机器玩具。 “你还有足够的纸吗?”斯利多尔问弗劳尔斯。后者点点头。 “好吧,罗杰斯,”斯利多尔说。他又坐了下来。面对着我。“第二天早晨里根还是活着的吗?” “他在第四天下午三点三十分之前都还是活着的。” 他不理我。“不要打岔,第二天上午他还活着,而他仍然没有说有关把他放上岸的事情吗?” “一句也没有,”我说。 他对弗劳尔斯点点头示意从新开始,“接下去。” 我们继续下去。房间是安静的,除了我的声音和那不明显的空调的嗡嗡声之外。记录纸缓慢地一卷一卷地从那机器的正面爬出来,而描画针一直保持歪歪扭扭的但没有变化的潦草的笔迹。 黎明伴随着宜人的气息和轻柔的翻滚着的大海到来,四周是一望无际的海洋,再也见不到陆地了。我一能够见到地平线时,巴克斯特就来接替了我。于是我可能观看一系列的星象。我在顶饰羽冠状的灯光下,在桌子上研究星位。而基弗就在前面的床铺上轻轻地喷鼻息。他们两个都显得很不错。我们离克利斯托伯有84英里了。然而有了点意料不到的不能允许的误差。所以我又修正了路线。 七点钟时我叫起基弗来。开始煎蛋烧咸肉。当我从电冰箱里把它们取出来时,我发现里面不象正常的时候那么冷,显然是有些故障。早饭后我检查了一下照明系统的电池组,加了一些蒸馏水,把发生器摆弄了一会儿。我们当时照例调整个值班制,巴克斯特和我可以睡几个小时,而基弗上早班从八点到十二点。他在11点30分时叫起我。 中午时我定了个好的方位使我们的船远离克利斯托伯一百多英里了,巴克斯特把持着机轮我在拟定方案,基弗做了一大盘厚厚的三明治夹着罐头牛肉和洋葱片。我接替了12点——4点的班后就在机轮旁用餐。我把空的牛奶罐丢到船外,观看着它下落在船后一边来估计我们的船速,我点上一支烟。我感到很满足,这就是生活的方式。 那是极好的一天,自从早晨以来海风变强了一些,现在是适中的东风,随着船向北方前进,直接吹着横梁,接二连三地把海水拍在栏杆上发出尖叫。太阳火辣辣地照耀着,把我脸上手臂上的浪花水珠烤得干干的,照得海面波光粼粼,海浪推着我们前进,举起来又落下。我把主桅的主帆脚索松动一些,判定以前一直是很不错,就又把它调整一下使适合风向。当我做好了巴克斯特刚好登上甲板,他笑着说:“我想,好水手从来都不会满足的。” 我裂嘴笑了。“我希望不是这样。我原来认为你使它向里弯曲的。难道你睡不着吗?” “象这样的一天太美好了不能浪费的。”他回答说。“我想出来晒晒太阳。” 他穿着一件白色的浴袍,口袋里装着纸烟和打火机,他点上一支烟,滑掉袍衣把它卷成一个枕头,沿着机舵边的右舷边上的坐垫伸长四肢躺在阳光下,只是穿一条短裤。他把脚往前伸,头和机轮差不多平,他闭上眼睛。 “我刚刚在看了看航海图,”他说,“如果我们保持4——5里的速度,星期天我们应该到达耶凯顿海峡。” “有可能。”我漫不经心地说。星期天或星期一都不算什么问题。我不必匆匆忙忙。调整松动帆脚索,看风掌舵,永远注意着风向,仿佛一里中的几十分之一都成为生死的关键问题,可是这种节省时间毫无关系。这仅仅是一个技艺问题,仅仅是航行的问题而不只是乘船的问题。 他缄默了几分钟。然后问道:“奥莱恩是条怎么样的船呢?” “五十英尺的纵帆船。船头装配有桅上斜杆,主桅上船首三角帆构成顶部,……除了我们工作的两个人之外,船上可容纳六个人。” “船很旧吗?” “是的,现在已有20多年了。可是很牢固。” “可是,维修保养倒成了个问题,”他若有所思地说,“我说的是,当船越来越旧的时候。你包租的基本价格是多少?” “一星期500美元,还要加上费用。” “我明白,”他说,“可是,在我看来你要是用大点的船收入可以更可观的。比方说大约六十英尺的双桅帆船或游艇等。内部设计合适的话,就可能容纳更多的人,你就可以提高包租的价格。只要船还是相当新的话,也不必需要更多的水手,这样你的保养费也可能减少了。” “是的,我知道,”我说,很久以来我有这样的打算。可是我从来没有能成功地处理掉,这在卖掉奥莱恩之后还要多花费1万5千——2万美元。” “是的,”他同意这种看法。“这会相当贵。” 我们又缄默了,他坐了起来又从长袍的兜里掏出一支烟,我想我听到他说了什么,我从罗盘盘面上转过头来,“你说什么?” 他没有回答。他有点转脸过去不理睬我的样子。面向前方,所以我只见到他的脑后。他把打火机拿在手上好象要点烟但又忘记了。他把头往后一斜,伸长了脖子,把一只手举起放在喉咙根部。 “怎么啦?”我问道。 差不多过了整整一分钟他才回答。我瞥了一下罗盘盘面,让舵轮停在舵轮把柄处。“哦,“他柔和地说。“没有,只是稍微有点消化不良。” 我裂嘴笑了。“那也不算对布赖奇的三明治作了过分的反应。”接着我不安地想起了电冰箱;在海上食物中毒可能是非常危险的事。但腌牛肉是罐头装的;那不可能腐败。而牛奶尝起来是很不错的。 “是那些洋葱片,”他说,“我从来是不该吃的。” “洗涤槽上面的一个柜子里有些苏打片,”我告诉他。 “我这儿有一些,”他说。他细心地把打火机放回衣袋拿出了一小瓶药片。他摇出一片来送进口里。 “扶着舵轮,”我说,“我给你弄点水来。” “谢谢,”他说,“我不需要。” 他又躺了下去把头枕在袍衣上闭上眼睛。他移动了一两次把膝盖收缩起来好象是很不舒服,但他再也没有说什么,除了我问他是否好一些才简单地应一声“是”。过了一会儿他又摸那瓶子拿出另一片药片,然后安静地躺了半个小时,显然是睡着了。由于太阳直照着,他的脸和身体汗珠闪闪发光,我开始担心他会中暑。我推了推他的肩膀把他叫醒。 “是不是第一天做得过头了,”我说。 然而他并没有睡着,“是的,我想你说对了,”他回答说。“我想我会恢复过来的,”他有点稳地站了起来顺着升降梯向舱内走下去。他走后我才注意到,他忘了那件袍衣。我把它卷紧起来,挤进坐垫背后以便不会被风吹出船外。 一群海豚聚集在船头护送着我们一段时间,顽皮地在船头奔跳着。我观看着它们,我喜欢它们作伴,正象我在海上时一贯那样。大约半小时后基弗从下面冒出来带一大杯咖啡,他在机轮内坐了下来。 “你要喝一杯吗?”他问道。 我看了看表。现在是3点了,“不,谢谢,巴克斯特接班后我会煮一杯的。” “我们把我们的随从都赶走了。”他说,“因为没有想到买条捕鱼绳。在这样的速度下我们可以捕到海豚或梭子鱼的。” “我原来打算要,”我说,“可是忘记了。” 我们闲谈了一会儿。他站起来伸伸懒腰,“好了,我又想去睡了。” 他动身下去,就在他肩膀消失在舱口下的时候我看到了巴克斯特的浴衣,都被浪花溅湿了。“哎,”我大声叫喊,“把这带下去,好吗?” 我卷紧来把它往上一抛。距离是不到八英尺,可是就在还没有到达他伸手可抓住的时候,一阵反常的风吹过来使它突然背着风飘起来。我从舵轮处跳起来伸手去抓,可它在后帆的吊杠下飘过去了,降到足有10英尺外的水面上,我向外看了看咒骂自己呆子。 “用后面的支索使船改变方向,”我向基弗大声喊,“我们去把它捞起来。” 接着我想起我们自从离开克利斯托伯以来还没有一次抡风转变航向呢。到这个时候我才给他解释有关解开后帆的支索,使之迎风,而在我们改变方向时把帆在另一边竖起来。这时袍衣已在船后足足有一百五十码远了。“硬抢风!”我喊着。而把舵压下来。随着帆在风中猛烈地拍动我们逆着风搏斗…… “你看见了吗?”我对基弗尖叫着。 “还在前面。大约100码远。”他喊着回答。“可是开始下沉了。” “把住舵舱!”我命令道。我从捆绑着的小栅下面滑出一根有钩的篙子,向前跑去。我看见了。大约在前50码处。但只有一部分还出现在水面。“靠左一点点!”我大声音喊,“稳住,就这样!” 它消失了,我记着了位置,而当我们到那儿时我在主桅的前面栏杆处跪下来悬着篙钩注视下面。我们过了这个地点,我看得见它就在我下面。现在是水面三,四尺处。一个白色的形状透过半透明的蓝色海水在慢慢地往下沉着…… “看!”弗劳尔斯大声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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