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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长城、胡凌影的“爆破图”，经徐远举审改后又呈给了毛人凤。从毛人凤那扬起的嘴角看，他对部属的工作是满意的。他即刻口述了一个电报发往香港，电召刚任命为国防部保密局重庆办事处处长的郭旭：“速来渝。”因为爆破经费的开支计划还得由郭旭来具体承办。可谓兵贵神速，当日下午，郭旭即飞抵重庆。 毛人凤的诸位“爆破主将”全部齐聚重庆。 21日，警卫林立的毛人凤住所嘉陵新村6号，重庆大爆破预备会议在这里秘密进行。众“爆破主将”一一在这里亮相，他们是： 保密局西南特区区长徐远举，兵工署稽查处处长廖宗泽，重庆卫戍总司令部原稽查处后改称保防处处长周养浩，交通警察总局局长马志超，重庆警察局副局长李济中，第五区公路工程局警卫稽查组组长陈粟冬，保密局第五处（经理处）兼重庆办事处处长郭旭，保密局第七处（总务处）处长成希超。 这不到10人极端秘密的会议在毛人凤的主持下整整开了一天，由杜长城、胡凌影绘制的爆破图悬挂在会议室正中。毛人凤致开场白后，与会人员便就这张爆破图各抒己见，其主旨当然是如何才能给重庆这座城市以“致命一击”。 午饭前，毛人凤首先就在渝的各位“爆破主将”进行了分工： 蒋介石授命下的“重庆破坏指挥部”（也称破厂办事处），由毛人凤理所当然任总指挥，只是对外在形式上由重庆卫戍区总司令杨森担任名义上的总指挥。实际上，破坏指挥部由廖宗泽负总责，具体执行蒋介石、毛人凤的命令。徐远举分工负责破坏计划的拟制和具体施行，郭旭分工负责破坏经费的预算和开支。 破坏指挥部下设3个小组，各组组长是：参谋组组长唐伯岳，爆破组（又称技术组）组长杜长城，运输组组长陈粟冬。整个破坏工作以重庆卫戍区总司令部的名义对各配属部队下达命令，其掩护部队，主要由马志超负责指挥其交通警察总局所属第一、第二两个交警总队（旅）担任，各兵工厂的警卫大队予以协助。 最后，毛人凤立令徐远举再对爆破计划进行进一步核实，军统在重庆的所有对外公开单位，对破厂工作要竭尽全力参加与支持。军统派驻各兵工厂的耳目厂稽查组组长，要负责带同杜长城、胡凌影的爆破总队队员，根据初步拟制爆破计划再次潜伏到各重点破坏单位，准确审核好所需炸药和雷管等爆破器材，报国防部第四厅和兵工署器材总库下发。炸药的运输及车辆，由陈粟冬会同各部门协商，必须保证随时都能载得上。开得动，炸得响。爆破时机视战事发展由国防部通令执行。 会议一直开到深夜，毛人凤见对一些人事组织和技术性等主要问题还难一时确定下来，便除责令参谋组组长唐伯岳、爆破组组长杜长城立即展开有效的工作外，随即通知各“爆破主将”隔日将再继续召开正式爆破会议，各分兵把口具体负责人均到会，汇报开展工作情况，决定最终“重庆大爆破”方案。宣布散会。 几辆闪烁着刺眼灯光的小汽车驶出嘉陵新村6号，消失在夜幕里。车上的人虎视眈眈，透过车窗窥视着熟睡的山城，再过几天，这里将是个什么样子呢？梦乡中的市民们哪里会知道，此夜中一个罪恶阴谋已萌发，并正向市区每个角落不断膨胀，滋生出魔鬼，酿造出恶果。 就在这天，重庆市参议会召开大会，通过了《保卫大重庆方案（草案）》，市民各界代表本着良好的保护家园不受战火侵扰的愿望，在方案中写道：“重庆为战时首都，西南重镇，举世瞩目。……为使重庆稳定，无论军事、政治、经济必须痛下决心，彻底改善，从新做起，犹未为晚，谨就军事、政治、经济二方面改善势在必行，分列如次，送请政府立即实施。……”然而，过于善良的人们哪曾想到，他们乞求的所谓政府正实施着与他们保卫家园愿望恰好相反的大爆破阴谋计划。 11月21日，重庆历史上平淡而又极不平凡的一天，两个内容反差如此之大的会议在同一市区内同时召开，给后人留下了无尽的思索。公开的那一个会议在当时的重庆《中央日报》等报刊上都作了较细报道，记入了历史；而秘密的那一个会议却鲜为人知，在当时既无任何报道，也无更详尽的会议记录。但是，历史毕竟是“理史”，想遮丑的终将被钉在历史耻辱柱上。次日的嘉陵新村6号“爆破誓师大会”之秘密，在本文下篇也已不再是历史之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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