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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华流双手紧握舵盘，减速慢行。此时，海水正急速退流，“金源利”机帆船在“江亚轮”的下游团团打转，根本无法驶近咕嘟咕嘟下沉的“江亚轮”。 “再加速！”船长庄福林双眉紧锁，又一次命令道。 “船长，不行！那样危险，我们船会撞上‘江亚轮’的。”应宏泰直言提醒道。 “那么，你说怎么办？”庄福林问。“我看，把机帆船从左面绕到‘江亚轮’的上游去，然后掉过船头来，停机顺流慢慢靠近‘江亚轮’的中舱。这样，在救人时才能保证‘金源利’的安全。” “对！”庄福林用力点点头，心里暗自钦佩大副应宏泰。 “左四舵，加足马力，绕开‘江亚轮’。”庄福林向舵工李华流命令道。 李华流手把舵盘，双手连倒四下。“金源利”机帆船斜着风向，直朝“江亚轮”船尾的左后方冲去。 “救命啊！救命啊！” “操你妈的！你们见死不救！……” 逃到“江亚轮”顶台上的人们，看见一艘机帆船飞速地朝正在下沉的“江亚轮”驶来，眼看机帆船就要靠近了，都极为高兴。可是，不知什么原因，又见那艘机帆船慢了下来，围着原地直打转转，接着又掉转船头，飞快地向别处开走了。于是，人们着急了，便连哭带喊地大声咒骂了起来。哭声吵声乱成一片。 “操他妈，这世界没好人哪！完了！” “妈呀———” “别挤，掉下去了。拉我一把！” “把手伸过来，快点！” “天哪！完啦！” “救命啊！”…… 人们你推我挤的，拼命挣扎，比先前更加惊恐万状。 “右二舵。”在“金源利”机帆船船头从横向里将要越过“江亚轮”船尾时，庄福林开口喊道。 “快，直行！”李华流刚右转第一舵，还没完成第二舵的时候，庄福林又催促道。他瞪圆双眼，注视着巨浪翻腾的海面，两手紧紧跟随着船长的口令，敏捷地移动着方向盘。 “左一舵……” “二舵……” “加速……” “左一……”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金源利”机帆船沿着“江亚轮”周围绕了大半圈后，转到上游入风处，掉过船头，减速向“江亚轮”顺流漂去。可是，就在庄福林船长高喊停船的时候，“金源利”机帆船并没有完全停下来，而是借着风力和前冲的惯性，已经刹不住自己，如同一只刚刚睡醒的雄狮，不能自控地迎头朝“江亚轮”左部船舷撞去。 这时，站在“江亚轮”右边的人，看见刚才逃走的那只机帆船，围着“江亚轮”绕了大半圈，转回头又朝“江亚轮”驶来，便都连呼带叫地纷纷向左船舷边上跑来。 赵大章站在驾驶台上，右手拿着一只铁箱子，左手攥住驾驶台上的扶梯竖架，两眼紧盯着渐渐驶近“江亚轮”的机帆船。他向左舷边移动了一下位置，左手仍然用力攥紧扶梯的竖架边缘，然后使劲晃动一下，觉得安稳了，便屈腿站在那里，幻想抓住一切时机，设法跳上机帆船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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