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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占青站在那里想了一会。他的身边又蹿过去几个人，抓住缆绳就爬。可是，缆绳的坡度越来越大，有的爬了几下就掉进海里；有的快爬到船头，也妈呀一声，滑了下来，没滑到一半，也掉进了海里；后面的人不知道怎么回事，一惊，一撒手，妈呀一声，也跟着掉进海里。 张占青又等了一会，前面确实没有人再爬缆绳了。但缆绳的坡度却更陡了，而且绷得很紧，还好像听见了嘣嘣的响动。他觉得确实不能再等了，便又俯身抓住缆绳，爬了上去。这回，他改变了爬行的姿势。他双手握住缆绳，双膝夹紧，两脚钩牢，仰面朝天，一下一下向“金源利”机帆船船头爬去。 “快！都别站到甲板上，快下到船舱去！我们的船要吃不住了！”“快走吧！别再救人了。不然，我们的船也会遭殃的！”“船长，快用太平斧砍断缆绳吧！要不，我们的船也会被拉沉下去的！” 张占青好像听见机帆船上有人在叫喊。他加快了爬行的速度，心里也异常的紧张，缆绳也绷得越来越紧。他的头上冒出了一片冷汗。 “船长，快砍断缆绳吧！” 突然，当快爬过缆绳的一大半时，只听见喀嘣地一声闷响，张占青眼前一黑，随着哎呀一声惨叫，他死死抓住了缆绳。过一会儿，只听砰的一声，张占青重重地撞到了“金源利”机帆船的船板上。差点儿掉进海里去。他低下头一看，见脚下长长的缆绳已经漂进海水里，还在前后不停地摆动。他知道，是系着“江亚轮”这端的缆绳断了。由于机帆船的船头已经高出了“江亚轮”的顶舱，而且，缆绳的坡度很大，所以，刚才缆绳一断，就把他的身体漂悠到了“金源利”机帆船这边。刚才，他的后背和后臀被机帆船的船板撞得一阵阵巨痛。他咬紧牙关，把缆绳紧紧搂进怀里，贴住胸膛，然后两脚用力，双腿一夹，把自己牢牢地固定在缆绳上，用尽最后的一丝力气。这时，幸好“金源利”的水手阿贵和另外几名水手一齐把他拉了上来。他才总算死里逃生了！ “快，都下到舱里去！”“金源利”的水手高声喊。 可是，那些从“江亚轮”上过来的人，和大部分刚刚用缆绳从海里拉上来的人，都站在“金源利”机帆船的船边不动。他们有的面对滔滔的海水痛哭流涕；有的面对下沉的“江亚轮”顿足捶胸，声嘶力竭地呼喊亲人的名字；有的像植物人一样，浑身湿漉漉地呆站在那里。 张占青听到水手的喊声之后，突然意识到自己还穿着单衣，就赶快跟着几个刚从水里爬上来的人，下到了“金源利”底舱里去。 “金源利”的厨师们已经煮好了姜汤和稀粥，用木桶装着，上面冒着热气，厨师用木勺和木碗把姜汤和稀粥分发给每一个救到“金源利”机帆船上的难民。可是，这些人谁都吃不下去，喝不下去，他们心里太难过了。有的冻得实在挺不住了，才勉强喝了一口姜汤，用双手捂住汤碗，搁在胸前取暖，有几个水手跑了过来，拿出自己的棉衣和棉被披在这些人身上，盖在腿上。一个刚从海里逃生上来的红脸大汉，蜷缩着身子，倚在舱壁的角落里，当水手给他披上棉衣时，不知怎的，他竟嚎啕大哭起来。 压在“金源利”机帆船上人们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缆绳已经砍断，舵盘又可以重新转动了。李华流双手把着舵盘，听着二副的指挥，机帆船渐渐驶离了“江亚轮”。船长和大副坐在旁边。 “船长，‘江亚轮’上的那些人怎么办？”一个年轻的舵工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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