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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重返国际舞台



     波尔布特对亲王说:“现在是你帮助我们的时候
     了……”
     金边陷落前夕,亲王飞往北京
     亲王在长达6小时的记者招待会上说:“西哈努克
     不会疲劳,我已经休息了三年……”
     西哈努克在安理会演说
     “中国是同我共享祸福的伟大朋友。”

  1979年新年刚过,越南的坦克就逼近了金边。民柬政府所属机关正准备撤退。
  豆月5日傍晚,西哈努克像往常一样,吃过晚饭,和莫尼克来到书房,打开了短波收音机准备收听“美国之音”报道的当天的战况。突然,西哈努克发现一辆黑色的奔驰牌小轿车在他有警卫的住宅门口停下来。接着从车上走下一个人来。尽管天色暗淡,但西哈努克一眼就认出来是乔森潘。在他下野之后,他接触最多的红色高棉领导人就是乔森潘,他太熟悉他的身影了。
  “我们的领袖波尔布特想见你,他有些事要同你谈。”乔森潘显得十分严肃,没有往常那套寒暄。
  “那好,我很高兴”。亲王简洁地回答了一句。显然,他也觉得这肯定是一次不同寻常的会见。接着,亲王就跟随乔森潘上了汽车。汽车在夜幕中急速行驶,不一会,便来到了位于洞里萨河岸的政府大厦门前。这是一座两层楼的建筑。在西哈努克时代,这里是国宾馆。
  波尔布特就站在大楼的大厅中央等候亲王,在场的还有英萨利。亲王走进大厅,波尔布特迎了上来,两人友好地握了握手。这是西哈努克1973年访问解放区以来,第一次见到这位红色高棉最高领导人。在解放区那一次,这位被称为“老大兄弟”的神秘人物给西哈努克留下了深刻印象。他冷淡,不苟言笑,甚至还有几分羞怯。他总是把时间和机会让给其他官员讲话。
  但这一次相当不同,波尔布特显得很轻松,满脸堆笑,非常热情地握着亲王的手。西哈努克顿时觉得面前的这位红色高棉头号人物举止文雅,彬彬有礼。后来,亲王回忆说:“波尔布特非常残忍,但他好像对我并无恶意,他是一个地地道道的领袖,确实很有魅力。”波尔布特使用法语和宫廷的称呼同亲王谈话。这是一种非常高贵的讲话方式,只有皇家和佛教僧侣才会使用。实际上,乔森潘也常以这种方式同亲王讲话。这同英萨利形成鲜明的对照。西哈努克说:“英萨利反对用这种讲话方式,他说,西哈努克只是一个普通公民。”
  “亲王殿下,非常抱歉,不得不让乔森潘同志把您请来。”波尔布特边说,边行了一个双手合十礼。
  “殿下,让我们在一起呆几个小时吧。我向您通报一下当前的形势。”波尔布特很快严肃起来,接着便向亲王介绍了战场上的局势。
  最后,波尔布特十分郑重地,而且用带有几分恳求的口吻说:“目前,形势非常紧急,我们必须撤退。现在恐怕是需要您帮助我们的时候了,因为您在联合国很有名望。您愿意帮助我们吗?”
  “我同意,因为你们始终在捍卫民族独立和我们国家的尊严。”亲王几乎不加思索地接受了这项新使命。
  “谢谢您,多谢您!”波尔布特紧紧握着亲王的手。
  亲王表示:“我要尽我的最大努力确保联合国安理会对柬埔寨的支持……”
  “我们安排了飞机,”英萨利打断了亲王,“但由于飞机的座位紧张,您只能同夫人先走。”
  “不,我请求你们,阁下,”亲王有些紧张,“我请求允许我的全部家庭成员和我的同事同我一起走。”波尔布特看了看英萨利,说:“好,安排他们全体上飞机。”
  “谢谢,十分感谢!”亲王如释重负。
  “我们将在两个月内把越南人赶出柬埔寨。”波尔布特似乎在对西哈努克发誓。
  “祝贺你,主席先生,祝贺你们成功。”
  “从现在起,您自由了。你可以去中国。如果回来,我们仍表示欢迎。明天,你全家就可以乘飞机离开。”波尔布特十分肯定地说。
  “噢!真的吗?我太感谢了。”
  1月6日晨,西哈努克的命运如何,似乎仍不能断定。越军的炮声离首都更近了。来自中国的波音707飞机能到达波成东机场吗?即使降落下来,能安全起飞吗?
  准备乘这架飞机离开的,只有两个国家的使馆工作人员。他们已来到了机场。两国大使来为他们的工作人员送行。在等候飞机的其他人均为柬埔寨人,有好几百人,西哈努克一行也在其中。南斯拉夫大使米哈伊·洛姆帕一眼认出了西哈努克。一年前,洛经帕受铁托总统的委托要求见亲王,但被非常礼貌地拒绝了。眼下,他要去同亲王打招呼,英萨利走了过来,对这位大使说,“很抱歉,有这么多人乘飞机,只能给南斯拉夫留4个座位。”
  一上午,人们都在眼巴巴地望着湛蓝色的天空,耳朵在机警地搜索飞机的轰鸣声。机场的另一端停放着一排中国造的“米格19型”飞机,因为没有驾驶员而动弹不得。人们心急如焚,枪声很近了。
  到了中午时分,一驾银白色的波音707终于降落了。西哈努克热泪盈眶,现在,他真的要自由了,他很激动;但几乎同时,一股痛苦的冷流涌上心头,因为他要再次流亡国外。他同南斯拉夫大使热烈拥抱告别,用哽咽的声音说:“请代我向铁托总统问好,告诉他我的人民决不投降。”
  飞机在跑道上滑动了片刻,便腾空而起。
  几个小时后,飞机降落在北京首都机场。西哈努克和宾努及其家属又一次来到了北京。
  中国政府热烈欢迎这位老朋友重返国际舞台。第二天,邓小平举行盛大宴会,欢迎这位爱国亲王在民族危难之时,挺身而出。与此同时,西哈努克向南斯拉夫驻中国大使递交了一封写给铁托的信,说明他此次前往联合国的使命,并呼吁不结盟运动和世界一切进步力量支持柬埔寨的正义斗争。
  在前往纽约联合国总部之前,西哈努克在北京举行了一次盛况空前的记者招待会。近三年来,西哈努克的销声匿迹成了世界舆论界关注的焦点之一。许多善于捕捉珍奇新闻的记者费尽心机想探出有关他的一些蛛丝马迹,但都乘兴而来,败兴而归。这一次西哈努克在北京的突然出现成了头号新闻。各家通讯社都争相报道。至于他举行的这次记者招待会,当然更是惹人注目。各方记者蜂拥而至,大约有100名各国记者出席。
  人民大会堂记者招待会会场的气氛轻松而活跃。当这位亲王走进拥挤的大厅时,他以佛教的双手合十礼向大家致意,记者们报以热烈的掌声。坐在记者们面前的西哈努克红光满面,神采飞扬。他那张生动、富有表情的脸胖了许多。从他向记者们环视的目光中,流露出了情不自禁的喜悦。
  记者招待会于上午10时正式开始。面对争先恐后的记者,西哈努克说:“大家不要争。我们的时间多的是,无论如何我要邀请你们同我一起共进晚餐,我有许多东西要谈。”是的,他大概要把这三年里积攒的话一吐为快。
  “我可以同你们在一起谈三个、四个、五个小时。你们会感到疲劳,但是西哈努克不会疲劳。我已经休息了三年……你们瞧,我已长胖了。”他的话,引起了一阵哄笑。
  亲王首先向记者们说明了他这次出山所肩负的使命。他说,昨天(7日)越南把柬埔寨变成了一个保护国。按照波尔布特政权的指示,他将去联合国要求联合国大会通过一项谴责越南的决议,把越南开除出联合国,派联合国部队去柬埔寨;他要让全世界了解柬埔寨的主张,还要求不结盟国家会议讨论越南入侵柬埔寨问题。
  接着,亲王谈到了波尔布特政权。他说:“我支持继续为谋求独立和领土完整而战斗的波尔布特总理的对外政策,但是不能赞成他的对内政策,特别是对人权的侵犯。”他列举了一些他所反对的做法,例如限制通信自由、往来自由、家族同居自由;没有建立起民主的法律体制,等等。对于波尔布特的“真正的共产主义”,他表示“无法理解”。他还谈到了波尔布特对他进行的“十分舒适的软禁”。
  当记者问到他为什么还要支持波尔布特时,西哈努克说:“我之所以继续支持波尔布特,这是因为我们必须一起努力,联合一切力量来使彻底解放柬埔寨成为可能。我们必须把对这个问题的考虑看得比对人权问题的考虑更为重要。”因此,他说,“多听从他们的吩咐,我愿意为他们效劳,愿意帮助他们。”他说,“他有波尔布特给他签署的空白委托书,他可以到世界任何地方去代表红色高棉进行辩护。
  对于越南的侵略,西哈努克表示要战斗到底。他说:“越南现在不会因为占领了柬埔寨而满足。它将把柬埔寨当作基地,把手伸向东南亚。世界的力量对比将会发生变化。我们将战斗到底。我相信,10年以后,20年以后,我们将赢得胜利。”
  西哈努克说,中国已明确表示对柬埔寨的支持。但他又说,中国不会军事干预。波尔布特也不要求干预。他们要独立地进行反侵略斗争,但需要援助。
  在谈到中国领导人时,西哈努克显得格外激动。当他再次见到邓小平时,邓对他说,我们知道“你在柬埔寨生活得有些不愉快”。这位74岁的中国领导人对他说:“我们非常钦佩你的勇气。”当西哈努克谈到毛泽东时,情不自禁地哭了起来。他谈到,毛泽东逝世时,。他要求向北京发唁电,但受到了阻止。
  西哈努克还谈到了他今后的永久安身之计的问题。他说:“现在的抵抗运动将是相当长期的战争。也可能在我去世之前不会结束。那样的话,重返柬埔寨是不可能啦。如果允许的话,我想在北京避难。……如果这一想法难以实现,我想到巴黎去生活。”
  西哈努克的记者招待会持续了6个小时,这在北京是破天荒的。中午,大会堂的服务人员以三明治招待记者。这位精力异常充沛、十分健谈的前柬埔寨国家元首时而开怀大笑,时而拍案而起,时而又伤心哭泣。当下午有不少记者陆续退出会场时,他仍对那些穷追不舍的几个记者谈得滔滔不绝。记者招待会虽然持续了这么久,但在西哈努克的经历中,仍不是创记录的。在他当政的全盛时期,有一次他举行的记者招待会竟长达7个小时。
  记者招待会结束后的第二天,亲王便起程前往纽约,参加联大会议。出发前,他收到了中国的正式邀请。他说:“中国政府正式告诉我,如果西哈努克亲王能长期留居中国,中国人民和中国政府将感到荣幸。他们准备让我住进北京新建的一座富丽堂皇的住所里。”
  联合国安理会根据民柬的要求,准备召开一次特别安全理事会会议,讨论柬埔寨问题。苏联、越南等国极力反对召开这次会议,他们主张让韩桑林取代民柬享有联合国的合法地位。但这一企图未能得逞。经过辩论,安理会以压倒优势通过了决议,同意讨论柬埔寨问题。
  在联合国安理会正式会议上,西哈努克作为民柬政府的高级代表和代表团团长作了系统发言。他在讲话中揭露了越南统一以后试图吞并柬埔寨的野心。他把越南采取的一系列军事行动,描写成“犹如饿虎扑食”。他抨击了在苏联的怂恿下,越南赤裸裸地武装侵略柬埔寨的野蛮罪行,同时戳穿了越南拼凑韩桑林伪政权的阴谋。最后,他向安理会表示了柬埔寨战斗到底的决心。他说:“暂时让敌人控制一个国家的首都,这并不意味着这个合法政府因而就成为不合法了。这就像1940年一样,象征着真正的法国的戴高乐将军,在暂时失掉法国首都巴黎,有利于希特勒入侵者的情况下,不得不退却到伦敦。”
  西哈努克的发言得到了许多安理会成员国代表的欢迎和支持。赞比亚代表称:“我国政府非常重视不干涉别国内政和尊重别国独立、主权和领土完整的原则。”新加坡代表说:“不论民主柬埔寨政府过去可能是如何虐待它的人民,其他国家无权推翻这个政府。”新西兰代表要求越南“毫不拖延地”把它的军队撤出柬埔寨……一国的错误行为并不证明另一国有理由入侵它的领土。”马来西亚代表称,支持柬埔寨人民在没有外界干涉的情况下决定自己前途的权利,并要求所有外国军队撤出柬埔寨。“一国不论是以什么形式进行武装干涉,不管它在军事上和政治上有什么理由,都是不能宽容的。”英国代表也承认目前的问题是关系到柬埔寨的“主权和领土完整的问题。”美国代表指责越南占领别国领土,以武力把一个新政府强加于这个国家;他要求越南立即撤军,必须尊重柬埔寨的领土完整。中国也激烈的谴责了越南的侵略行为。
  然而,苏联及其盟国则竭力为越南的侵略进行辩护。越南代表面对强大的批评强词夺理,称所谓“越南侵略”的说法是严重的造谣中伤。他反诬这是波尔布特集团对越南边界发动的入侵。……
  古巴代表在会上的发言特别引人注意。他对西哈努克进行了猛烈的人身攻击,说西哈努克没有资格代表柬埔寨人民。他质问,这位亲王在三年的俘虏生活中,能告诉我们干了一些什么?采取过什么勇敢行动制止对他的同胞的杀害?……他说,这位曾经两次被废黜的君主,从未反对过他的残忍的征服者,也没有能像纯朴的僧侣那样自焚。今天,他作为英萨利和波尔布特政府的代表来联合国表示抗议,坦率地说,这叫做背叛,并引用何塞·马蒂的话说,全世界“都知道古时候是如何惩处背叛者的”。
  接着,这位古巴代表声称古巴是抗击帝国主义举世无双的英雄,说古巴蔑视像西哈努克这样的“卖国贼”和“胆小鬼”,还说西哈努克参加这次会议,是柬埔寨的一个耻厚。
  最后,这位古巴人说,西哈努克所以叛卖,是因为“他想回到他法国的小别墅”去,那里有美好的浓味炖鱼和查夫利斯酒,这些是最好的能使人忘忧的东西,另外,在远处听听著名歌手为不能重归索伦托的人们哭泣的歌声。”
  对于古巴的攻击,西哈努克进行了毫不客气的反击。他说,“从昨天下午开始,我成了苏联、捷克斯洛伐克、古巴、东德、匈牙利等国大肆攻击的目标。……从昨天起,我一直没法克制自己,不对它们的无理攻击加以驳斥。我一直没法不理会它们对我的侮辱,尤其是古巴对我的侮辱。”
  “古巴代表昨天拿我开玩笑。在苏联的走卒看来,好像我对我国人民的苦难无动于衷,好像我已经答应为头号罪犯波尔布特和头号罪犯英萨利作辩护,以便能扮演柬埔寨人的角色——为了演戏,为了北京烤鸭,为了北京政府会提供的豪华舒适的生活。我并未恶劣到那种地步。”
  他反驳说,他在过去的三年中根本不像古巴代表所说的那样,他没有自由,遭受了很多痛苦。特别是他的两个儿子、两个女儿和十几个孙子孙女的失踪,那是多么大的痛苦。他说,古巴代表的侮辱是不公正的。
  他说,“我像菲德尔·卡斯特罗一样是爱国者,虽然卡斯特罗现在卖力投靠苏联人了。我没有卖力投靠中国人,当然没有。我是中国人的朋友,是因为他们尊重我的独立。……在战胜巴蒂斯塔之后威信那么高的古巴,革命的古巴,现在已成了一个真正的小国。它已变成了苏联在非洲和联合国活动中的雇佣军。”“古巴已经一文不值了。”
  西哈努克描述了卡斯特罗在一次不结盟国家会议上的一次讲”话——完全同苏联一个腔调。西哈努克当时大声喊道:“卡斯特罗先生,既然你同苏联交情那么深,那么你去叫他们抛弃朗诺,承认我们。”西哈努克说,这时,卡斯特罗的脸红了。西哈努克说,卡斯特罗在那个讲话中“抛弃了古巴的尊严;出卖了古巴人民的独立和自尊”。
  西哈努克指出,古巴代表的讲话肯定是对他那次讲话的报复。他说:“他攻击波尔布特侵犯人权,这不过是为了掩盖他们仇视西哈努克而放的烟幕。他们怕我。我没有原子弹,但是我有勇气和他们对抗,有勇气发表讲话,写文章和在行动上讽刺他们,虽然我没有原子弹。”
  最后,他就人权问题向苏联、古巴代表反问道:你们苏联人、捷克斯洛伐克人、卡斯特罗是怎么做的呢?“据说波尔布特杀了很多朗诺分子,但是难道卡斯特罗没有杀掉成千上万的支持巴蒂斯塔的人?在苏联,他们是如何对待索尔仁尼琴、萨哈罗夫的?那不是也在侵犯人权吗?”所以西哈努克说,苏联不赞成人权,而是赞成侵犯人权。他们应该和波尔布特列入同一类。
  会议经过激烈的辩论,柬埔寨赢得了大多数安理会国家的同情和支持,而越南却被押上了被告席。
  会议期间,中国代表陈楚提出了一个谴责越南对柬埔寨的入侵、要求越南撤军的决议草案。许多不结盟国家担心苏联会使用否决权,就又起草了一个调子比中国的草案稍为温和的决议草案。该草案虽然没有提到越南的名字,但要求立即停火,撤出在柬埔寨的全部“外国军队”。
  中国代表陈楚在表决之前宣布放弃自己的草案,支持将不结盟国家的草案提交表决。
  安理会表决结果,以13票对2票赞成不结盟国家的决议草案。只有苏联和捷克斯洛伐克反对这个提案。但是由于苏联使用了否决权,最终未能通过这一决议。
  尽管安理会未能通过谴责越南的决议,但这次安理会特别会议由于西哈努克的出席和他的演说,为柬埔寨赢得了世界上广泛的支持和同情。
  由于在安理会辩论期间的紧张工作,西哈努克在美国的一家医院进行短暂的休养。这期间,他郑重地向外界宣布,他已经履行了“对波尔布特政府的义务”,从现在起,他将以一个“自由的人,而不是他的政府的代表的身份讲话,以一个爱国者,而不是以统治者的身份讲话”。他的这一宣布,标志着他已结束了他与民柬政府的任何关系。
  关于他未来的去向,西哈努克说,他打算在西方无限期地呆下去,他还准备让他的家庭成员从北京乘飞机前往法国。美国国务卿万斯这时表示欢迎这位亲王在美国住下来,想呆多久就呆多久。
  但2月1日,当西哈努克同访美的邓小平进行了两小时的会晤之后,他改变了定居巴黎的计划。在这次会晤中,邓小平向亲王表示,如果他不愿到北京定居,就意味着不重视中国同他的友谊。邓小平还建议他重新担任国家元首的职务,但他拒绝了。他说,不论现在还是将来,他都不同波尔布特共事。与此同时,韩桑林也托人传话说希望亲王回金边。他承认这似乎是“一番好意”,但他不能接受,“因为他们代表的是越南侵略者,并且象征着放弃我国的独立和我国的领土完整”。
  西哈努克选择长期居住在北京,不光是从中国方面考虑,他对中国的感情也发生了巨大作用。他说:“中国是同我共享祸福的伟大朋友,如果我必须接受某一国政府的供养,这个政府最好是中国。”他又说,他不感到受控于中国,在那里,“我敢公开批评中国,中国仍然尊重我的独立”。
  2月13日,西哈努克从纽约飞回了北京。中国政府给了他国家元首规格的欢迎。在中国看来,他仍然是柬埔寨最有威望的代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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